茄是誰放在我下學的路邊石頭上的一個毒蕃茄,我一吃,滿肚的腸子就如用剪子剪著樣,沒走幾步就倒在了莊街上,待我爹跑著把我抱回家,放在床上我就口吐白沫死掉了。
我死了,可我不是死於熱病或說艾滋病。我是死於十年前我爹在丁莊的大采血。買血和賣血。死於他是丁莊、柳莊、黃水、李二莊等十莊八村最大的血頭兒。是個血頭王。我死的那一天,我爹沒有哭,他坐在我身邊吸了一根菸,就和著我二叔,一人拿了一張鋒利的鍁,另一人,拿了一把閃著光的大砍刀。兩個人立在丁莊中央的十字路口上,撕著嗓子喚,撕著嗓子罵:
我叔喚:“有種的出來啊,別他媽躲在暗處下毒藥,出來看我丁亮不一刀劈了你。”
我爹柱著鋒利的鐵鍁罵:“看我丁輝有錢沒病就眼紅是不是?就嫉妒是不是?我丁輝日你們祖先八輩子,你們毒死我家雞,毒死我家豬,我敢給我孩娃下毒藥!”
一聲聲地喚,一聲聲地罵,從午時罵到大天黑,也沒見著有人出來接我爹的話。接我叔的話。
到末了,就把我埋了。
也就埋掉了。
因為我才十二歲,還不是成年人,依規矩,不能埋進祖墳裡,爺就抱著我的小身子,把我埋在了他住的丁莊小學的屋後邊,在窄小的白木棺材裡,放了課本、作業和寫作業的筆。
爺爺讀過書,在學校管敲鐘,有一身語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