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的聲音,清冷如月,卻帶著一絲讓人難以拒絕的威嚴。
鍾月回睜開眼,聲音有些沙啞,強行壓制自己的語氣,他不想讓雲起聽出端倪!
“將軍…有事嗎?”
“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她站在門外,聲音淡然,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從容。
鍾月回靜默片刻,終是開口
“門未鎖,將軍請進!”
門被推開的瞬間,雲起踏入,視線穿過屏風落在水中的鐘月回身上。
她整個人一僵,隨即轉過身,擰眉說道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我先走…”
還不等她說完,鍾月回聲音低啞卻急切的打斷了她。
“別走!”
他從水中起身,水珠順著線條分明的肌肉滑落。
他根本顧不得其他,快步跑過來,伸手拉住雲起的手臂,如冰般的寒意讓雲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鍾月回,你……寒毒發作了?”
鍾月回微微喘著粗氣,低聲道
“還沒完全發作,但是這個預兆…估計快了…”
雲起神色難看,無心在意他還赤裸著身體,直接把手臂抽出來
“那你趕緊去好好泡著,這幾日我讓齊玉想想辦法,不管怎樣,先幫你度過寒毒…”
鍾月回一雙細長的眸子抬起,聲音啞得幾近呢喃
“別走……幫幫我…”
他呼吸急促,目光中的痛楚與冷意交織,壓抑得近乎讓人窒息。
雲起僵住,自己能夠感受到他的痛苦和絕望。
雲起又想起,之前鍾月回毒發,說他不想死的場景…她心中微微發緊。
那種自責、愧疚和理智互相沖撞,讓她十分難受…
過了許久,雲起才咬牙低聲道
“你想讓我將你收入房?替你解毒?我做不到!”
雲起說罷,終是狠了狠心,轉身離開了房間,披著外袍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冷峻而疏離。
鍾月回站在屏風後,水早已涼透。
他伸手拭去額間的冷汗,身體被寒意裹挾,讓他嘴唇變得青紫。
他只能顫抖著走到床邊,裹緊了被褥,咬牙堅持,低聲呢喃
“哈哈…可笑…我會不會就這樣屈辱的死了?為什麼命運如此待我?”
可這句話,卻散在夜裡,無人聽見。
他閉目想了許久,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猛地張開了雙眼,喃喃說道
“我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就算再骯髒…再不堪…我也要…活下去!”
夜色如水,月光灑落在院中,寂靜得連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雲起緩步走出鍾月回的院子,微涼的夜風拂過她的臉頰,吹亂了她的髮絲。
她抬起頭,看著高掛的明月,心中像被一根弦緊緊繃住,又如被一縷縷柔風撥動,久久不得平靜。
她深吸一口氣,彷彿想將那複雜的情緒隨著夜風吹散。
鍾月回的話猶在耳邊,他的神色帶著隱隱的期盼與絕望,讓她幾乎不忍回絕。
他們萍水相逢,自己已經做的足夠了,憑什麼再用自己的身體來為他解毒?
雲起心裡湧起一絲冷意,攥緊的手掌卻洩露了她的矛盾。
如果不救他,她真的能毫無愧疚地走開嗎?
她不願意再多想,腳步不停,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剛踏入院門,偏房裡就傳來一陣爭吵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齊玉,你放開我!我沒醉!你說!我到底算什麼?對你…對她,算是什麼?”
懷玉的聲音帶著醉意,語氣憤怒又帶著幾分委屈
“你以為我不知道,將軍如今什麼事情都跟你說?她與你兩情相悅,情投意合!你是她的心腹和心上人!我呢?你們所有事都瞞著我!我不過一個下人!一個多餘的人罷了!”
“夠了,懷玉。”
齊玉的聲音平穩中透著冷意,但顯然壓抑著怒氣
“我做的這一切,難道不是為了你好?從小到大,所有事我都一力承擔 ,我可以為了你做任何事!只為了維護我年幼的弟弟和唯一的親人!你如今,問我,拿你當什麼?”
雲起怔住 停下了腳步,隱在偏房外的陰影裡,屏住呼吸偷聽著。
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雙拳,心頭如被重錘擊中。
懷玉怒極,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聲音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