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金帳,一些想要拍周晟元馬屁的,便跟著進了周晟元那座,柳宗這種文人自然是不願去湊熱鬧的,就近選了帳子。
他拉開簾子將餘同扶進去,一回身,看到楊韻跟著坐了進來。
“楊兄不過去嗎?”柳宗問。
“我不喜人多。”楊韻搖頭,說:“柳弟不會介意吧?方才在外面,我可是跟餘弟聊得很是開懷,若不是他酒量實在太差,我這會兒還想跟他再飲上幾杯。”
柳宗低頭看了眼趴在墊子上呼呼大睡的餘同,手拎起小矮几上的酒壺,各倒了一杯,揚唇道:“楊兄灑脫隨行,不介意的話,與我共飲如何?”
當。
酒杯輕輕相撞。
“聽說……楊兄在肇縣時,曾破過好幾起奇案。”柳宗仰頭喝了一口酒,起了個話頭。
“算不得奇案。”楊韻陪飲,說:“都是一些尋常案子,不過是多費了一些心思。”
“可我聽說,裡面還有陳年舊案。”柳宗繼續道。
“是。”楊韻點頭。
柳宗眯了眯眼睛,又啜了口酒,徐徐道:“滁州也有不少舊案,楊司馬有興趣的話,不如去看看。”
“柳弟的意思是?”楊韻聽出了柳宗的別有用心。
“我父親柳霈揚,一年前死在了家中的廢棄舊井裡。”柳宗頓了頓,飲盡了杯子裡的梅子釀,“府衙的人上門勘驗,說我父親是酒後失足掉落,但我父親從不飲酒。”
“柳弟覺得你父親是被人殺害的?”楊韻問。
柳宗朝後靠去,半眯著眼睛看楊韻:“楊兄,我不是覺得,我是知道我父親一定是被害的,在我父親墜井的前一日,他才告訴我,要與我一同去上京,他說他要去告御狀。”
“告什麼?”楊韻聽得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你沒聽錯,他本是要去告御狀的。”柳宗捏緊了酒杯,語氣越發憤恨,聲音卻更輕了,“楊兄若是個嫉惡如仇的好官,該是會願意查的吧?我父親當時不肯同我細說,恐怕是擔心把我扯進去,可我不怕,便是拼上我這條命,我也要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