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遠不敢相信她能如此輕易放過她,懷疑看著雲青,“你想用我做餌嗎?”
雲青垂眸瞥她一眼,“你有那麼重要嗎?用你為餌,能吊來誰?你還是想想,離開這兒,出去了,他們能不能讓你活命吧。”
湘遠身軀一震,她被俘,左護法不會放過她的。
可眼前之人也是惡魔,她該怎麼辦?
雲青耐心有限,不再與她廢話,叫著柳溪和月娘就離開了破廟。
走之前還好心替她解開了封鎖的經脈。
湘遠見她們離開了,也不敢出去,只拖著斷腿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日落月升,破廟外面似乎傳來狗叫。
經脈已通,武功恢復,湘遠自然不會怕區區野狗。
一個人縮在漆黑破廟等了一夜,什麼事也沒發生。
她的腿上了藥止了血,只痛得厲害,又餓又累。
日頭高高升起,湘遠撿了根棍子拄著艱難跳了出去。
右腿小腿被廢,傷口深處骨頭,傷到腳筋,已經無力迴天,如今連彎曲都做不到。
站起來跳的每一步都會牽動傷口,疼得錐心刺骨。
歷經萬難才挪到了破廟外的林子裡,已經痛得臉色慘白。
找了個合適帶叉樹枝劈斷,高高拄在腋下,將右腿綁在樹枝上,才能勉強撐著走路。
出了破廟就是亂葬崗,荒墳土坡比比皆是,甚至還有曝露在地的屍骨。
腐臭難聞,樹木遮蔽,正午也還有些陰森。
湘遠這些年一直待在抱月樓,沒再執行過殺人的任務。
一個人拖著斷腿,走在亂葬崗,心裡竟然生了絲害怕。
萬般艱難走出亂葬崗,到了林外,正好碰到個趕著牛車的農夫,扯著嗓子喊了幾句。
許久未喝水進食,嗓子嘶啞得厲害。
農夫聽見有人喊,轉頭望過去,只一眼,就嚇掉了魂,嘴裡叫著“鬼呀!”鞭子甩得更重,牛都差點抽得踢起來了。
亂葬崗裡跑出來個披頭散髮,面目慘白,腿極其不自然搭在棍子上,衣裙下襬全是乾涸的血跡,不是索命的女鬼是什麼?
正午陽光最強,那女鬼竟也不怕,不是烈鬼是什麼?
湘遠眼見那農夫要走,眼裡生了狠意,將另一隻手上的柺杖扔了過去,正中牛車前方,農夫慌忙拉住了牛。
湘遠目光陰冷:“敢跑就殺了你!”
農夫嚇得腿軟,跪下求饒,“女鬼大人,饒命啊,饒命啊。”
湘遠冷道:“過來扶我!”
農夫不敢不聽,顫顫巍巍走過去,抖著手伸了過去,臉色慘白,跟湘遠差不多。
湘遠把手搭了上去,農夫嚇得一僵,汗毛都立了起來。
“上你的車去。”
搭在手上的手是熱的,不是想象的冰涼,農夫稍微心安了些,不是鬼,可是和鬼一樣可怕。
扶著湘遠上了牛車,又把棍子撿回去給了她。
農夫顫著聲音問,“去,去哪兒?”
湘遠呆愣著,去哪兒,她也不知道。
京都她是不能回了,那還能去哪兒?
農夫看她許久不說話,看著她受傷的腿,壯著膽子提議道:“要去看大夫嗎?”
別無選擇,湘遠冷冷嗯了一聲。
…
黃七回來了。
抱月樓那晚雲玄就安排他在外面盯著,如果湘遠有派人送信,就讓他暗中跟著就好。
當時沈淵說要查抱月樓時,湘遠就暗中使了眼色派了人出去。
黃七一路跟著那人,先是去了工部尚書府上,黃七小心翼翼躲過府中守衛,遠遠看見工部尚書將那人罵得狗血淋頭,攆了出去。
等他一臉氣憤回抱月樓時,卻發現抱月樓已經被捕快圍了,根本進不去。
那人轉身又跑了,就跑到了不遠處一條雜亂的暗巷裡,消失不見。
黃七站在高處,沒看到他離開,就靜靜等著。
沒過一會兒,那人就帶著個男人一起從暗巷鑽了出來。
黃七急忙跟上。
那男人似乎察覺到了有人跟蹤,回頭看了好幾次。
黃七便不敢跟近了,只遠遠吊著,看他們去哪兒。
沒想到穿過幾條巷子,那男人就發了狠,突然抽出匕首捅了抱月樓那暗哨。
見人倒地不醒,那男人就鬼鬼祟祟跑了。
黃七等人走開,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