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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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當然，陳廢后的那句“見一個愛一個，男的女的都摟在懷裡”，中常侍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複述。

&esp;&esp;“她以為她是誰！中宮皇后嗎！朕早就把她廢了！要挾朕？！朕不吃這一套！”

&esp;&esp;劉徹憤憤道，“朕有後宮佳麗三千，每一個都比她年輕比她漂亮！比她會討朕的喜歡！還有皇后！皇后進宮第二年就給朕生了個公主，如今又為朕生下皇長子，朕早就兒女雙全美人繞膝，會稀罕她和她生下的孩子！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esp;&esp;“陛下英明，陛下所言極是。”

&esp;&esp;中常侍額頭冷汗直冒，整個人恨不得埋進地板。

&esp;&esp;然而，劉徹嘴上罵著不稀罕不在乎，氣頭過去後看了眼放在案頭的《長門賦》，回想那一夜的柔情溫婉，忍不住嘆了口氣：“算了！過去的都已經是過去！既然她為朕生下孩子，朕於情於理都該去長門宮看看她和孩子。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曾經是結髮夫妻，她當年對朕……縱然有些潑辣蠻狠，卻也……唉……你替朕準備一下！”

&esp;&esp;“喏。”

&esp;&esp;中常侍退出，心裡卻還是七上八下，跨門檻的時候難免分心，一個腳滑就——

&esp;&esp;“走路不長眼睛嗎！”

&esp;&esp;尚未完全褪去兒童的稚嫩的聲音響起，中常侍抬頭，嚇得趕緊磕頭道錯：“奴婢有錯！奴婢走路不長眼睛，衝撞了霍少爺。”

&esp;&esp;原來，眼前這個十歲出頭的錦衣男孩正是皇后衛子夫的長姐衛少兒十餘年前與來平陽公主府小吏霍仲孺私通生下的霍去病。

&esp;&esp;身為私生子的他原本會和舅舅衛青一樣長到五六歲年紀被送回另有妻兒的生父家中給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們做牛做馬，也可能留在平陽公主府作為奴隸人長大。

&esp;&esp;所幸霍去病天生富貴命，他出生後不久，衛子夫就入宮得寵被封為夫人，生下當今天子的第一個孩子，舅舅衛青更是天賦異稟，初次上戰場就打出驚天戰績，逆轉了大漢自立國以來連續百年的對匈戰事不利，成為皇帝的心腹愛將。

&esp;&esp;從此，衛家飛黃騰達，衛子夫的兩個姐姐都嫁給了當朝名門，霍去病更是從小進出宮廷，被皇帝視為己出，就差把深宮內苑當成自家後院。

&esp;&esp;所幸霍去病雖然從小富貴，卻也沒有蠻橫跋扈到完全不講理，見中常侍主動向自己磕頭道歉，便不再追究，雙手抱拳在胸，好奇指著內殿問道：“你平日裡做事謹慎，怎麼突然走路不長眼睛，是不是姨夫心情不好衝著你們發脾氣？”

&esp;&esp;“這……”

&esp;&esp;中常侍不敢回答。

&esp;&esp;霍去病：“你不說，我自己進去問姨夫！”

&esp;&esp;說完，少年就要進殿。

&esp;&esp;“別——”

&esp;&esp;中常侍知道，以霍去病在皇帝跟前的分量，即便說錯話做錯事也不會被嚴厲責罰，但他這個閹人卻難逃事後被重罰的命運。

&esp;&esp;思量再三，他決定對霍去病說實話：“霍少爺，我跟您說個秘密，您可千萬別告訴皇后，陛下他確實在生氣，為的是長門宮的事情。”

&esp;&esp;“長門宮？陳——唔！”

&esp;&esp;中常侍眼疾手快，捂住霍去病的嘴：“小候爺，這個名字可不能亂說出口！”

&esp;&esp;話音未落，身強體壯的少年已經掙脫中常侍的控制，反手一個耳光打在閹人臉上。

&esp;&esp;中常侍吃痛，卻也知道這個耳光是自找，低聲下氣地說道：“總之長門宮的事情可大可小，霍少爺您千萬要封住嘴巴別在皇后殿下跟前提起，更不要在陛下面前——”

&esp;&esp;“知道了知道了。”

&esp;&esp;霍去病不耐煩地甩下白眼，大步走進內殿：“姨夫！姨夫！”

&esp;&esp;……

&esp;&esp;……

&esp;&esp;在陳阿嬌這件事情上，劉徹的態度一直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