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事了,已經入夜。
沈翠雲疲憊地沉沉睡去。
陳長帆則是將那黃癩子的屍體挖出,用稻草裹嚴實了,裝在手推車上。
今天特意讓沈翠雲去借了劉嬸子家的手推車,就是為了今晚拋屍做準備的。
秋意越發寒涼,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陳長帆快速推車來到赤尾河邊,沿著河岸走了好一會,終於找到一個他認為不錯的拋屍地點。
這地方他有印象,河底有一處不小的漩渦,野鴨子若是不經意遊入,輕易也難出來。
雙腿發力,陳長帆略微提了提速度,推著手推車直到河邊,驟然將車把一抬,車頭順勢一沉。
那黃癩子的屍體由於慣性落入河中,很快便被吸入漩渦當中消失不見。
陳長帆將手推車推遠了一些距離,然後仔細抹去車轍印記,這才放心離去。
都說殺人容易拋屍難,那是因為兇手在殺人之後頭腦不夠冷靜,頭腦在慌亂之下很容易出現各種紕漏,從而被人順著蹤跡順藤摸瓜找上門來。
陳長帆表示現在頭腦十分清醒,又有這一處天然的漩渦相助,旁人很難查到自己身上。
反正也已經來到了河邊,陳長帆索性就拋下六七個地籠,順勢拋了幾桿。
水底魚兒是越發少了,只上了六七條十斤重的大魚。
陳長帆猜測這可能與那巨骨舌魚的存在有關。
有這樣一個恐怖的肉食性大魚存在,這條河裡的大魚遲早會被它吃光。
陳長帆想要殺之的念頭越來越強了。
這廝吃的可不是魚,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他絞盡腦汁要打造魚槍,就是為了這巨骨舌魚準備的。
提杆收線,魚獲入簍,拍拍屁股走人。
回到村裡,陳長帆更是將手推車扛在肩上,將最後一段可能暴露蹤跡的痕跡抹去,這才放心地進屋睡覺。
至於說順著車轍印也能找到大河村這種可能,陳長帆也沒有想要掩飾的意思。
一方面是扛著車太特麼沉了,他扛不了那麼遠的距離。
一方面是黃癩子之死,同村人的作案嫌疑最大,他再怎麼掩飾也沒用。
一覺睡到雞鳴天亮,沈翠雲早已做好早飯。
陳長帆最近發現,自家媳婦這面色越發紅潤了,可能是糧食的滋潤吧。
吃完飯後,陳長帆輕聲說了一句,“已經將那垃圾丟了。”
沈翠雲眼睫顫了顫,臻首輕點,緩緩鬆了一口氣。
旋即心頭有些懊悔。
她懊悔自己昨晚睡得太死,這麼危險的事居然都讓二郎一個人做了。
不過也不能全怪她,每次都被折騰得快散架了一般,她是半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想到昨晚的新奇體驗,沈翠雲的臉頰又微微紅了。
陳長帆沒注意到自家媳婦突然臉紅,他忙著收拾各種工具。
開啟院門的時候,門外三人已經都到齊了。
“東家。”
老魏、胡瓦匠,劉嬸子異口同聲道。
三人這般稱呼陳長帆,神態上都是自然而然的,因為陳長帆僱傭了他們,所以陳長帆就是他們的東家。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這麼喊了出來,反倒是陳長帆多少有點不適應。
“魏兄,胡老,劉嬸子,你們還是叫我二郎吧,東傢什麼的太彆扭了。”
陳長帆建議道,然而三人表示拒絕。
“俺決定跟你混了,你就是俺東家。”
“東家就是東家,規矩不能亂。”
“我一個婦人沒什麼文化不會說話,我就覺得叫東家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