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風,回來就打了大郎!當初我就說不該娶這樣的狐媚子進門!”
沈翠雲被拽了個趔趄,卻又怯懦地不敢出聲,只得強忍著委屈默默垂淚。
見自家媳婦憑白受氣,陳長帆窩著火將沈翠雲扶了起來,張氏還想上手,陳長帆忍無可忍,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大家子是打罵慣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打罵回去,而且要更狠!
啪的一聲,張氏打著轉倒在地上。
爬起來之後,臉上清晰地印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過了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捱了一巴掌。
她羞憤交加,索性就坐在地上誇張地乾號起來:
“哎呦!沒天理咯!兒子為了媳婦打老孃!還有沒有王法啊?”
張氏怒斥沈氏胡亂挑唆,挑起爭端。
又罵陳長帆是個白眼狼,打了大哥又打娘。
陳大郎也索性唱起了苦肉計,哎呦叫喚一聲就裝作暈了過去。
陳樹裡見自己媳婦受了委屈,大兒子又昏厥了過去,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怒火撒在了沈翠雲身上。
“沈氏!你故意挑唆他們母子,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我們家平日裡待你可不薄啊!”
“爹,我沒有挑唆,我只是見二郎一夜未歸,落落又發著高燒……”
沈翠雲哭著辯解,可二老哪給她講話的機會了?
“你個瘟雞!以為抱著孩子裝個病就佔理了?”
“落落不是裝病……”
陳樹裡此時的腳步也不蹣跚了,快速上前,就要對著還在襁褓裡的落落下手。
“是不是裝病,掐一把就知道了。”
陳樹裡的手伸到一半,就被扁擔狠狠敲了一下。
陳長帆舉起扁擔,臉色無比陰沉地瞪著陳樹裡,
“滾開!別碰我閨女!”
陳樹裡愣住了,沈翠雲也愣住了。
自家男人是出了名的窩囊廢,今日這是轉了性了?
“你……你居然敢打老子!真是反了!”陳樹裡氣得鬍子都在抖。
他一雙渾濁的雙眼瞪得滾圓,像極了小時候喝大了回來打兒子的樣子。
陳長帆則是冷笑著舉起了手中的扁擔。
小時候,同樣是一個人瞪著眼睛,一個人舉著扁擔。
只不過此時,彼此的角色對換了過來。
一向威嚴霸道的陳樹裡,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畏懼。
他縮了縮身子,梗著脖子不敢說話了。
陳長帆沒搭理他,而是轉身看向張氏,冷著臉伸手道,:“給我錢!落落病了要看大夫!”
本以為張氏會因為孫女的病會良心發現,誰知這老太婆居然直接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你整日遊手好閒,那瘟雞和野種又胡吃海塞的,家裡哪還有半個銅板?”
張氏一口一個瘟雞和野種,陳長帆也是被罵出了火氣。
“你再罵一句試試?還有這個家不都是靠我一個人出去賣苦力賺錢,我這兩年拿回來的錢少說也有兩貫大錢,今日你若是不給,那我就自己翻!”
見這個平日裡窩窩囊囊的二兒子,今日似乎真的急眼了,張氏立刻轉移話題,
“沒錢!反正就是沒錢!錢都買了糧食給你們吃了!”
沈翠雲委屈道,“娘,我昨天就吃了半碗稀粥,落落還是吃奶的孩子,她能吃什麼糧食?”
“你還敢頂嘴?”
這時候,從堂屋裡跑出一個五歲男童,正是陳大郎的兒子,張氏的寶貝孫子,龍龍。
與乾瘦的眾人不同,這龍龍臉上肥嘟嘟的,肚皮撐得滾圓。
他手裡拿著一大塊白麵饃饃,塞到張氏手裡,抱怨道:“奶奶,這饃饃太大了,龍龍實在吃不下了。”
咕咚!
陳長帆沒骨氣的嚴了咽口水。
他媽的!
老子餓得前胸貼後背,你小子吃白麵饃饃吃到撐?
他一把搶過龍龍手裡的白麵饃饃,狠狠咬上一口,想了想。
又把饃饃塞到沈翠雲手裡。
“你還要奶娃娃,你吃!”
眾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