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黃昏,孟瑾瑤才與靜寧郡主分別,各自打道回府。
馬車上。
孟瑾瑤閉目養神。
這時,凝冬忽然感慨:“夫人,您以前說看人不能太片面,還挺有道理的。”
聞言,孟瑾瑤睜開眼,嗔她一眼:“不然呢?”
凝冬想到靜寧郡主今日數次在夫人這裡吃癟,又道:“上回在戲樓裡遇上靜寧郡主,那時候她跟二姑娘一起為難您,奴婢覺得她好生討厭,仗勢欺人,但今日忽然發現,郡主還是挺討喜的。”
孟瑾瑤莞爾而笑,贊同地點點頭:“是挺討喜的,性子招人喜歡,就是太單純了些,難怪孟瑾能矇騙她。”
凝冬嘴角也跟著上揚,咯咯笑道:“二姑娘估計要被氣死,她今日估計是想膈應您,這才邀請您跟她們一起用午飯,想讓郡主給她出頭為難您的,沒想到您直接戳穿她的真面目,郡主這回信了您。”
孟瑾瑤眉梢一挑,輕笑一聲。
就孟瑾的手段,矇騙家裡人還行,因為家裡人是無條件偏心她的,矇騙外人,也就只能矇騙單純的,但只要不是太蠢的人,聽到另一種說法的時候,都會冷靜思考。
而靜寧郡主就是那個性子單純,卻又不是太蠢的,多思考就能發現不對勁兒,不會繼續受矇騙。
凝冬笑意更深,語氣中透著幸災樂禍的意味:“二姑娘膽子可真大,連靜寧郡主都敢騙,就郡主的脾性,過後肯定會收拾她。”
孟瑾瑤不甚在
意道:“那也是她自找的,她像孫氏,卻又不如孫氏,孫氏可比她沉穩多了,即使是孫氏年輕的時候。”
-
長興侯府。
孟瑾瑤回到葳蕤軒,精神有些倦怠。
她們主僕幾人今天上午出門,下午又都在陪靜寧郡主到處走走,到了日薄西山才回來,加上天氣有些熱,更容易睏乏了。
走到屋子門口,孟瑾瑤發現顧景熙回來的比自己還早,正坐在椅子上,面前擺著棋盤,左右手對弈,想到有事情要跟他說,馬上就精神了,快步走向他。
聽到腳步聲,顧景熙抬眼望去,見了她,溫聲問:“夫人有事?”
孟瑾瑤愕然:“夫君怎麼知道?”
顧景熙低笑一聲:“你看著我時,雙眼放光,像是看到什麼香餑餑。”
孟瑾瑤:“……”
她的眼神也沒那麼明顯吧?
顧景熙溫言道:“夫人先坐下,若是不急,那等為夫下完這盤棋再說。”
孟瑾瑤頷首,吩咐清秋把今日買回來的東西放好,然後到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並未打攪他下棋。
孟瑾瑤低頭看著縱橫交錯的棋盤,棋局才剛開始,見他在棋盤上落下一顆黑棋,一時技癢,便從棋罐中拿起一顆白棋放到棋盤上。
見狀,顧景熙看著白棋落下的位置,抬起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夫人棋藝不錯。”
冷不丁的被誇讚了一句,孟瑾瑤一愣,臉上閃過一抹赧然,旋即謙虛道:“我在閨閣中時,閒著沒事做,
就在屋子裡瞎琢磨。”
顧景熙又落下一顆黑棋,含笑示意她:“夫人繼續。”
孟瑾瑤點了點頭,心無旁騖陪他下棋,反正自己的事也不著急。都說棋如其人,一個人的性格如何,會反映在棋局上。
顧景熙下棋時,進則環環相扣,退則謹然有序,攻時妙招連連,守時滴水不漏,十分貼合他沉穩冷靜的性格。
而孟瑾瑤則是謹小慎微的,佈局行子總是選擇守勢,鮮少主動進攻,即使對上有漏洞,她還在營中自己排兵佈陣,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貿然行動,慢吞吞的讓人心急如焚。
幸好,顧景熙性格沉穩,淡定從容的跟她慢慢磨,半點不著急。
饒是孟瑾瑤再如何謹小慎微,但最後還是輸了。
顧景熙溫言道:“夫人,承讓了。”
孟瑾瑤看著棋局,有些懊惱,但卻心服口服:“夫君棋藝高超,我服輸。”
顧景熙回道:“其實夫人的棋藝也不差,只是過於謹慎,反而錯失許多良機。”
他言罷,看了小姑娘一眼,見小姑娘月眉微蹙,似乎在懊惱自己輸了,便又道:“夫人,人生如棋,有機遇要好好把握,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錯失良機,未必能等到下一次機遇。
謹慎是好事,但過於謹慎,瞻前顧後容易誤事。”
孟瑾瑤愣住,她行事的確是過於謹慎,這是從小養成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