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晨光明媚。
顧景熙今日休沐,難得的沒有早早就出門,但他習慣了早起,起來後又看了會兒書,等著孟瑾瑤起來拾掇完了,然後一起用早飯。
夫妻倆沉默地用著早飯,誰也沒說半個字兒。
顧景熙是屬於話不多的型別,都是有事說事,孟瑾瑤也不知道跟他能說什麼,見對方也放下了碗筷,便吩咐旁邊侍候的丫鬟撤掉早飯。
這時,夏竹進來打破了夫妻間的沉默,恭敬地稟告說:“侯爺,夫人,世子爺過來請安了。”
孟瑾瑤嫁進來那麼久,還未曾有晚輩給她請安過,聽到夏竹的話,她霎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了聲:“你說誰來著?”
夏竹回答:“回夫人的話,是世子爺來了,如今正在外頭候著。”
聞言,孟瑾瑤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便宜兒子昨日禁足期滿,從今日起恢復自由了,所以得過來給父母請安,想到前任未婚夫要來給她請安,她忽然間就來了精神,笑容溫和道:“快讓我兒進來。”
顧景熙轉眼看小姑娘,瞧小姑娘這一臉興奮的,便知修明等會兒估計要倒黴,他無奈扶額。
不一會兒,顧修明進來,抬眼望去,看到神色淡然的父親,以及笑容溫柔的孟瑾瑤,他眉宇微蹙,眼底閃過一絲嫌惡,礙於父親還在場,他立即上前恭敬行禮:“兒子給父親、母親請安,父親、母親安好。”
孟瑾瑤可沒
錯過他在看到自己時,所顯露的嫌惡之色,當聽到他向自己請安,喚自己母親時,笑意更深,心裡暗道:便宜兒子學聰明瞭,懂得在父親面前裝乖巧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孟瑾瑤最會了,笑吟吟地問:“兒啊,許久不見,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顧修明聽了,腦海中就想起那天在祠堂中受罰,如喪家犬一般的恥辱,他臉色明顯的僵硬了一瞬,但還是沉住氣,佯裝若無其事的回答:“多謝母親關心,已經差不多痊癒了。”
孟瑾瑤輕輕頷首:“那便好,你父親前兩日還同我說,擔心你的傷勢。”
顧景熙面色怪異地瞥了小姑娘一眼,心道,他何時跟她說過擔心修明的傷勢了?小丫頭還挺懂得為自己找擋箭牌的。
然而,顧修明卻信了,畢竟他覺得這女人不敢造父親的謠言,忐忑的心情有所緩和,對顧景熙行了一禮,愧疚萬分:“兒子不孝,讓父親為我憂心了。”
顧景熙眸光淡淡地盯著他看了半晌,淡聲問:“修明,經過一個月的反思,你可知錯?”
顧修明面色一緊,忙不迭地點頭,認錯態度誠懇:“父親,兒子知錯,僅此一次,絕無下次。”
顧景熙輕輕地“嗯”
了一聲,又問:“那位李姑娘呢?你是什麼打算?”
此言一出,顧修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底湧現出雀躍之色,那種即將與心上人長相廝守的喜悅之情難以掩飾,語氣都輕快了許多:“父親,兒子正準備找媒人去一趟婉兒家,然後定下吉日納婉兒進府。”
孟瑾瑤看了他一眼,並不意外他會如此,畢竟能讓他把未婚妻棄之不顧的姑娘,現在禁足期滿肯定會馬上找吉日將人納進府裡的,只是他方才的回覆,肯定沒讓顧景熙滿意。
方才,雖然只是轉瞬間的變化,可還是讓孟瑾瑤捕捉到了,她清楚地看到在顧修明說出那句話之後,顧景熙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就連眼神都冷了幾分。
由此可見,在過去的一個月裡,顧景熙對顧修明還是心存期望的,希望顧修明能在這一個月時間裡想通,想明白為侯府世子需要一位正妻,一位可以待人接物的體面正妻,需要有個嫡子將來去繼承爵位,可顧修明還是讓顧景熙失望了。
侯爵貴勳家裡的子弟,特別是繼承人,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不可以荒唐、任性。
若是沒有私奔這件事,這位李姑娘也很優秀的話,顧修明可以事先退了原本的婚事,再努力征得長輩同意,迎娶李姑娘為妻。
然而,一切都沒有如果,因為顧修明的任性妄為,顧家與孟家顏面盡失,李姑娘因為與顧修明私奔,只能為妾,一輩子都只能做妾。
為世子,可以只有正妻沒有旁的女人,但是不能只有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妾,沒有女主人,不然讓別人
笑話,日後分了家,中饋如果讓妾室管著,各家人情來往也讓妾室處理,哪家的家眷會與顧家來往?不是人家不想與顧家來往,而是不想降低身份與上不得檯面的妾室往來。
顧修明說完方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