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裴彥鈞知道了他對溫玉汝的所作所為之後,瞞著所有人,獨自上了定遠侯府。
兩個人在侯府內院,打了一場天昏地暗而不為人知的架。
也不知道裴彥鈞這身武功到底是跟誰學來的,明明看上去還是那麼清瘦,招式卻大開大合,內化萬千。霍叢璋學的是從軍打仗的本事招式,對於這種江湖式的比試其實並不擅長。幾十回合下來,竟然落了下風。
最後被世子爺揍了個鼻青臉腫,又用金絲九節鞭狠狠抽了三下。
“第一鞭,是抽你恩將仇報!玉汝救你性命,你卻不顧她的意願,逼迫於她!”
“第二鞭,是抽你不敬宗室!玉汝是宗室婦,是未來的王妃,是陛下親封的令怡郡君。你挾持她,眼裡可有皇室?”
“第三鞭,是抽你德不配位!陛下給你一身榮耀,封你‘定遠’,值此特殊時期,你不思報國報君,反而為了一己之私給朝廷添麻煩!”
三鞭子抽完,裴彥鈞冷冷道:“玉汝現在很幸福,誰若是還敢來打擾她的生活,我都絕不會放過他!”
“但是同樣的,你也確實從裴斯睿手裡救了她。我裴彥鈞恩怨分明,以後定遠侯府有所求,我會替她報這個恩。”
“但你和她,再無任何干系,她也不想再見到你!”
那一天,霍叢璋一直癱坐在地上,沒管身上的傷,最後低低地笑了出來。
眼角卻有淚花溢位。
兩年以後。
北疆雍州,狄人來犯,氣勢洶洶。幸而有玄甲鐵騎駐守,猶如一道撕不開的盾,堅守著大楚的邊界。
戰火以燎原之態,燒滿了北疆幾州,敵人的鮮血,將士的血,染紅了整條度雁江。大楚的戰神寧王裴晝川,又一次書寫了他的不敗神話,親自帶領左翼軍撕開了狄人的防線。
而這一戰上,十分亮眼的還有寧王的長子裴戎,年紀輕輕殺破連營,把狄王的繼承人一箭釘死在了城牆上。
就此,北狄之敗已成了定局。
訊息傳到京城的時候,滿城賀喜。
是年四月,寧王帶病返京,靖安帝親自在城樓上迎接凱旋的王叔,當著無數百姓的面,親自握著裴晝川的手,一起入了城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濟殿,戎甲未褪的裴晝川躬身一禮。
靖安帝心中甚是感慨。
短短兩三年沒見,這個叔叔似乎蒼老了很多,鬢邊多了不少白髮。從城門前握住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身姿已經不似之前那麼挺拔。
“皇叔快起!”靖安帝懇切道,“你是我大楚的功臣啊!”
裴晝川無所動容。
用了皇帝專門給寧王擺下的宴席後,裴晝川忽而道:
“一轉眼,陛下都這麼大了。”
靖安帝微微一怔。
“還記得那時候陛下,還是個少年人,瘦高瘦高的,表情倔得很。結果一眨眼,陛下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父親,微臣剛剛在前殿看到幾位長大的皇子,才驚覺時間的殘忍。”裴晝川嘆了一口氣,“陛下,臣也老了。”
“……”靖安帝忽而覺得食而無味。
裴晝川的意思,他都懂。
“皇叔——幾年前朕就說過了,無論你如何選擇,朕都會尊重你。”靖安帝望著容顏老去,臉上多了許多痕跡的叔叔,喉嚨滾了滾。
“多謝陛下!”
裴晝川起身,朝著皇帝叩拜一禮。
翌日,大朝會上,皇帝便宣告了這件事情。寧王年邁,卸甲回京。即日起,將爵位傳給世子裴彥鈞,玄甲鐵騎交給長子裴戎。
其實這一次寧王回來之後,朝臣們都已經對此事有了預感。只是看到英雄年邁,心裡還是感慨萬千,又許願裴戎這個繼承人能夠不墮玄甲鐵騎的青雲志。
很快,宗正寺舉行了典儀,宣告了祖宗先輩。在天地和先人的見證下,裴彥鈞從裴晝川的手裡接過了代表王爵的玉琮,正式成為新一任寧王。
與此同時,溫玉汝也被封為了寧王妃,二人的嫡長子裴以恆被立為寧王世子。
新的寧王襲爵,府裡幾房也不得不分家,各自開闢府邸。
裴戎這一次在北疆一役立下了大功,連升幾層,被靖安帝封為平朔將軍。如今他繼承了玄甲鐵騎,將軍府也開始在雍州動土,等到離開京城的時候,便會把林書意和忱哥兒一起帶回北疆。
“大哥這幾年在北疆做得不錯。”
家宴上,眾人久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