櫥櫃上跌落下來,卻也沒有始終插在劍上。
“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性子,今晚上我就和你住在一起,等著他來。”林覺對舒承志說,“不來就多等幾天,還不來我就去找他。”
“好!!”
舒承志十分感動。
過了大概一刻鐘,大伯大娘與堂兄聽說他又回來了,便都來了舒家看他,零零散散的說了一些話,不過林覺也沒有回家,一直守在舒家,吃完晚飯過後便就在舒家小兒子的房間裡睡。
屋外漸漸黑了下來。
舒承志躺在床上,心緒不寧。
林覺躺在旁邊的長榻上,抱劍思索。
“林二哥。”
“嗯?”
“我睡不著。”
“不必憂心,如今我在這裡。你也莫要懼怕,要知道就算是神鬼,往往也挑軟柿子捏,你懼怕心亂,就正好給了他們可趁之機。”林覺說道,“你沒看見老夫子砸了他的神像,他也不敢去找老夫子嗎?”
“我是知道……”
“他也只是有所求罷了,好比一個強盜,而非十惡不赦的妖鬼,否則早就殺了你了。”
“嗯……”
“我給你念一篇靜心神咒吧。”
畢竟是同村子弟,林覺怕他心神本就緊繃了三四個月,再繼續緊繃下去會出問題,便躺在長榻上,開口唸道: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執行日月……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頃……”
暮春時候已經不冷了,窗外乃是一彎鉤月,月光藉由半掩的窗灑進來,道人也就接近二十的年紀,聲音平靜卻也清朗,就如這月色。
而完整的靜心咒一篇其實不短,舒承志實在太累了,連第一遍都沒聽完就睡著了。
倒是林覺不察,繼續念著。
練到第二遍時,他便聽到了舒承志床上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
林覺大他一點,笑了一笑。
倒是也沒有停,繼續念著。
說起這篇靜心咒,其實是道經與咒語的結合。林覺不是符籙派的道人,沒有修持過這門咒,念著自然沒有神力上的作用。不過也不能因為沒有神力上的作用就說它完全沒用,這不是照樣讓人靜心睡著了。
何況這等經文,本身也是聖賢之作,自有真理蘊藏其中,多讀一讀,多品一品,不是壞事。
都念起頭了,索性唸完。
實在不知什麼時候,意識有些恍然。
林覺忽然被一陣悸感驚醒,左手瞬間握緊了劍鞘,右手也握住了劍柄。
只覺外面隱隱有些寒意。
道人瞬間從長榻上坐起來,開啟房門,先左右看了一眼走廊,又往底下一看,只見門外霧氣濃重,隱約看得到一些駁雜神光,但又看不清楚。
忽聽
“上方何人?”
林覺回頭看了一眼,見舒承志好好的睡在床上,就連自家狐狸也在長榻上、自己腳邊的位置團成一塊白毯睡得正香,便差不多知曉了——
此時非夢即幻,絕非真實。
不過又有什麼好懼的呢?
“我乃黟山浮丘觀道人林覺是也!”林覺持劍回答道。
“就是你說要打碎我的廟宇神像,說要將我挫骨揚灰,還一劍戳爛了我在舒家的神像?”
“正是!”林覺站在走廊上朗聲說道,“舒村之人皆是我的同鄉,你禍害的這小子,也曾跟在我身後玩耍,你無緣無故將他禍害成這樣,自然要來找你說道說道。”
停頓一下:
“而你身為神靈,即使未得朝廷天翁敕封,好歹也受了百姓這麼多年的香火,若說他們口中之事是真的,那你當真不配再享神廟供奉!”
那聲音聽了卻沒有辯解,而是反問:“那你又要如何?”
“你不是聽見了嗎?”
“啊!!好好好!你們都要砸我廟宇神像!斷我香火!”
那方的聲音飽含怒意,好似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讓人彷彿能想象出一個虯髯壯漢怒不可遏的形象。
隨即咬牙切齒的說:
“你這道人!今日我見你一劍戳爛我的神像,想來也是有幾分武藝的,既然要替他出頭,可敢下樓跟我而來?你我找個空曠之地較量一番?在這裡打鬥怕把睡著的這家人全部弄死了,我還指望他們繼續給我吃喝供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