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來。”
也確實該有這個顧慮。
南依只得應了聲,“真的謝謝。”
郭潤雨撓頭,“客氣啥,這只是一位好同桌應該做的。”
陳智傑瞥他一眼,冷哼,“你挺能邀功啊,還不是曜哥提醒的。”
“他不提醒我也會送的啦,從今天起咱們就是一個team,互幫互助嘛。”
距離放學已經過去好一會,周圍幾乎沒有學生。
路燈微弱,雪夜靜謐,兩個大男生的聊天的聲音顯得格外洪亮。
他們講,南依聽,偶爾笑笑回應。
三人影子在路燈間躍動。
南依垂眼盯著腳尖,看著光影,有一瞬的晃神。
她不禁在想,原來是……徐曜叫他們送她回家的嗎?
……
晚上十點,雪勢愈發肆意。
今日有風,溼漉漉的寒氣迎面刮來,帶著刺骨的冷。
徐曜走到家門口,撣了撣頭頂的雪。
剛一拉開門,笑聲和暖風一起湧出,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彷彿是兩個世界。
姑姑一家正在客廳玩體感遊戲。
大人站兩邊,孩子站中間,手上拿著乒乓球拍揮舞。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姑姑徐佳慧轉過頭時,臉上還掛著笑,“小曜回來了。”
“給你留了飯,不過阿姨下班了,我現在去熱一下,等等哈。”說著,她放下球拍。
一旁的小孩拉她的衣角,顯然對不速之客的出現感到不滿,“媽媽,這關還沒玩完呢。”
“哎呀一會兒玩,聽話,我去給你哥熱個飯。”
他哼了聲,“幹嘛叫你熱飯,你又不是他的保姆。”
七八歲的孩子沒什麼城府,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喜歡或不喜歡,一目瞭然。
徐佳慧面露尷尬,不輕不重地在他身上拍了下,“胡說什麼,那是你哥。”
說完,又看向徐曜,陪著笑臉,“你弟弟小,不懂事,你別……”
“不用,”徐曜語氣淡淡。
他轉身上樓,頭也沒回丟下一句,“我不餓。”
回到房間,隨手將書包一扔,徐曜坐到床上,倦怠地揉了揉鼻樑。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震了起來。
他不緊不慢地拿起一看,是他爸,徐正業。
不用猜都知道打電話來是為了什麼。
問責,教訓,痛罵,無非就是那幾樣。
總不可能是為了別的。
徐曜接通電話,躺了下去。
果不其然,徐正業開門見山,“徐曜你到底什麼情況?我之前有沒有警告過你,畢業之前不準再惹事?這才幾天就又跟人打架?你是一定要靠這種方式來凸顯自己的不同,對嗎?那我告訴你,你很差勁。”
“你到底對你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滿?老老實實把高中三年讀完,對你來說很難?”
徐曜靜靜地聽了會,起初沒應,直到徐正業勒令他,“說話!”
他才慢悠悠開口,“不難。”
“既然不難,為什麼又要惹禍?”
“好辦啊,”雙腿交疊搭在床邊,他仰躺著看向天花板,語調懶散,聽上去漫不經心,“你再捐棟實驗樓不就是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數十秒。
徐正業忽然笑了一下,再次開口,已經不似之前那麼激動,反倒很平靜,“你該不會以為,每次我都會替你善後。”
徐曜面無表情,“我從沒這樣認為。”
“你最好是。”
“徐曜我告訴你,我現在給你打電話的每一分鐘,都至少有一百美金在流失。”
“我不想因為操心你,浪費太多的時間。”
這種語氣,徐曜聽過太多次。
往往都是在徐正業打電話時出現,是對陌生人、對乙方,又或犯了錯的下屬,唯獨不像是對家人。
嚴肅,疏離,近乎冷漠。
室內沒開燈,只有窗外零星的亮光透進來,映在他晦暗不明的眸子裡。
徐曜也笑了聲,聲音透著涼薄和嘲意,“既然如此,不耽誤徐總的寶貴時間了。”
他直接結束通話電話,關機。
室內恢復了安靜,徐曜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彷彿剛剛的電話,只是一場不愉快的夢境。
今晚風雪確實很大,樹枝抽打冷風,發出簌簌的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