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的兄弟,倒是都不錯。”
謝婉凝便放下手,看著他出神回憶道:“其實我家中父母一直都偏愛兄長,族中長老也多如此,是以二弟性子靦腆,大多時候都在族學求學,很少回家來,我同他也少了許多交流。”
這麼想著,她倒也覺得大哥更為不易:“大哥能長成如此風貌,全賴族學沈清平老先生的教導,如今二弟也拜於他門下,到底沒有被家中那些人事所束縛。”
沈清平是算學大師,也是清溪理學流派的中堅傳承,因為他的教導,謝婉凝的兩個兄弟才能擺脫謝氏迂腐的家教,比謝家人多了許多眼界和心胸。
蕭銘修見她目光閃閃,似沉浸在回憶之中,不由握住他的手:“想來婉凝家中兄弟,也如婉凝這般風采斐然,翩翩如玉。”
謝婉凝的臉不由得更紅了:“陛下,怎麼突然誇起臣妾來了。”
蕭銘修發現現在的她說話更是隨意,不過只要害羞,就總會不自覺自稱臣妾,倒是怎麼改都改不了。
“想誇就誇了,貴妃娘娘忒霸道了,朕誇自己媳婦,怎麼還得貴妃娘娘允許呢?”因她有些傷感,蕭銘修便也如此逗她開心。
果然謝婉凝紅著臉笑起來,倒是把那股傷感收了回去。
她繼續看來,驚喜道:“哥哥說嫂嫂有孕了,算著日子,想來跟咱們家的這個差不多些許生呢,真好。”
蕭銘修聽她“咱們家的這個”,心裡就軟成一片,忍不住伸出手去把她摟進懷中,在她臉蛋上親了又親。
“咱們家的這個,今天可老實?”蕭銘修笑著問。
謝婉凝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頓時又有些不好意思:“孩子很乖的,他還小呢,哪裡鬧得了臣妾。”
蕭銘修等她把信看完了,才道:“怎麼,高興否?”
謝婉凝把信仔細收進信封裡,讓謝蘭收好,邊說:“多謝陛下,我真是歡喜極了。”
蕭銘修知道她惦記兄長,便讓儀鸞衛專給每季送信,也好叫這一封封家書能早些送到貴妃娘娘手中,不叫她空等一場。
蕭銘修就隨意道:“那娘娘怎麼謝朕?”
謝婉凝想了想,因為如今蕭銘修不讓她做針線,實在想不出來要如何謝,就這麼卡了殼。
蕭銘修輕聲笑笑,湊在她耳邊小聲嘀咕兩句,謝婉凝的臉瞬時染了胭脂色,就連脖子都紅成一片。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遠遠守著的宮人,伸手在蕭銘修腰上擰了一下:“陛下真是的。”
蕭銘修摟著她,難得撒嬌:“又不需要娘娘多累,幫幫朕就是了,婉凝乖,你最貼心了,好不好?”
謝婉凝便猶豫起來。
她自來也心疼他,卻又實在抹不開面子,最後只好道:“臣妾聽不懂陛下說什麼,且要去用膳了。”
蕭銘修摟著她笑出聲來。
“你聽得懂的。”他在她耳邊呢喃。
作者有話要說:《山亭夏日》唐代高駢
陛下:不嘛,我就要!
貴妃娘娘:回去說回去說。
陛下:哦,懂了懂了,愛妃真好!
貴妃娘娘:……你快閉嘴吧。
進入六月,日子是一日比一日悶熱。
夏日晝長夜短,氣溫逐漸升高,當外面的太陽燦燦照人眼後,謝婉凝就又開始困頓了。
她自己倒是覺得無妨,身上不痛不癢的,只是容易困,總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不過蕭銘修卻不太放心,便又叫了太醫過來瞧看。
這次是魏固和李昔年一起來的,對蕭銘修說只要每日能按時用膳,也能有精神走動,便也並無大礙。
於是謝婉凝便也就縮在聽濤水榭,踏踏實實睡了十幾日時光。等到芒種過去,梅雨季節來臨,睡飽了的貴妃娘娘才徹底清醒過來,開始重新操持起宮事。
宮中也不是日日都有煩心事,來了玉泉山莊事情更少,倒也不很耽誤時間。
近來謝婉凝的口味變得很怪,嗜酸嗜辣,竟喜歡些以前從來都不碰的食物。就比如酸掉牙的衣梅,最近御膳房就給她備了好幾罈子,好叫她沒胃口的時候用。
衣梅便是醃製的楊梅,先用各種藥料加上蜜來煉製出蜜醬,醃製果子後,再用薄荷橘葉包裹存放。這樣吃的時候不僅酸甜可口,還有一股清香,很是開胃。
蕭銘修每次看她吃得一臉滿足,都覺得嘴裡頭髮酸,小小嚐一口,差點酸得掉了牙,倒是把貴妃娘娘笑得不行。
不過,也因為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