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凝頭一回被人這麼誇,不由愣在那裡,好半天才笑出聲來:“行了,多大點事,至於給我戴這麼高帽子。”
雲昭儀也有點不好意思,便低頭不再言語。
謝婉凝沉吟片刻,說道:“想來你也不太願意再住東六宮,不如搬去西六宮如何?安嬪宮中倒是無陪位,你便去她宮裡,協助她教養好大公主吧。”
這一回,雲昭儀是真的感動了。她忙起身,再度向謝婉凝行禮。
謝婉凝衝她擺擺手:“你先去我偏殿裡候著,夏草安排宮人侍候昭儀,不可怠慢。”
夏草便引著雲昭儀出去了。
等人走了,謝婉凝就跟謝蘭對視一眼,謝蘭就說:“她說自己蠢笨,卻是個玲瓏心思,只是受制於人,才有了東安圍場之行,如今倒是也算搏出生路來。”
謝婉凝就笑了:“可不是?她入宮這麼久都沒能侍寢,卻也從才人升到昭儀,憑這份本事,以後的日子不會難過。”
雲昭儀虧就虧在進了緋煙宮,賢妃比她可精明得多,她擺弄不過賢妃,只好受制於人,被她任意磋磨了。
“娘娘可給她選了一個好去處,安嬪也應當很是高興,以後她就不用自己獨自撐著宮門了。”謝蘭笑道。
謝婉凝點了點頭:“一開始可不敢給她宮裡輕易安排人,便是太后娘娘也斟酌了許久,倒沒成想如今一個現成的人選送上門來,娘娘也能鬆口氣。”
安嬪十分扶不起來,哪怕獨掌一宮,也弱得總要和嬪過去支援才能勉強支撐下去。她是個軟弱如蒲柳一般的女子,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日都戰戰兢兢都,若不是膝下養育了長公主,只怕也不能有今天這般榮耀。
這麼看來,大公主都比她機靈一些,倒是因為太后日日瞧著,好懸沒被養歪。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芳蕊便匆匆而歸,見謝婉凝神色淡淡,便知道雲昭儀那肯定十分順利,不由笑道:“娘娘肯定已經知道前因後果,奴婢便也不囉嗦,雲昭儀宮中確實有宮人怠慢之事,其中一個叫滿枝的大宮人把雲昭儀這一季的炭火全部換了次一檔的煤煙炭,雲昭儀白日裡被燻得難受,問她她卻說尚宮局給的就是這個,誰叫雲昭儀位份低,享用不了好東西。”
這都是雲昭儀宮裡其他小宮女學來的,那繪聲繪色的樣子,可見平日裡滿枝沒少拿腔作勢。
謝婉凝點了點頭:“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芳蕊道:“說來也是雲昭儀時運不濟,賢妃娘娘非要派人管教她,讓前殿都宮人陪著她一起去東安圍場。雲昭儀宮中就要少一個名額,滿枝平日裡伺候起來就很不盡心,雲昭儀便把她留了下來。”
所以,她心生不滿,又發現雲昭儀衣食住行都要她們做宮女的打理,便起了壞心腸。
自從東安圍場之行回來,雲昭儀本來心裡就有些慌,後來又出了小雪宴會順嬪流產一事,她就更害怕了。這個時候滿枝領著其他宮人不服她的管教,每日伺候也很敷衍,雲昭儀有苦難言,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這麼熬了一個月,等滿枝把她宮裡的炭都換了,這才有了昨日“瘋癲”的舉動。
“所以說,人得能沉得住氣,”謝婉凝笑笑,“滿枝沉不住氣,以為雲昭儀不受寵就可以肆意欺凌,卻未曾想到再不濟她也是五品宮妃,大小年宴都能列席,有什麼冤屈,自然可以上達天聽,又怎麼可能忍氣吞聲呢?”
“娘娘說得是,李姐姐已經把犯事的宮女都帶回尚宮局,應當中午就能送來證詞,娘娘下午就可以給太后娘娘稟報了。”
謝婉凝便笑笑:“沒成想剛做貴妃沒多久,就能接手這樣的大案,倒是破案神速啊。”
芳蕊往前湊了湊:“娘娘,臣留意了緋煙宮前殿,賢妃娘娘一直沒出面,只讓他的大宮女聽琴出來幫忙。瞧聽琴和滿枝的樣子,滿枝的行為應當跟前殿無甚關聯。”
“以賢妃的聰慧,怎麼可能讓這麼沒頭沒腦的宮人給她辦事?雲昭儀本來也就只想換個地方住,鬧大了都沒臉。”
芳蕊便點了點頭,正要退出去草擬摺子,卻不料抬頭就看到蘇年匆匆進了景玉宮。
“哎呦,怎麼蘇大伴竟親自來了,快裡面請。”
蘇年做了司監,也成了大伴,只是一身官服還沒換,依舊是以前那身中監的青灰料子。
“芳蕊姑姑客氣了,咱家是有要事跟娘娘稟報,不知娘娘可否有空?”芳年溫文爾雅地說。
芳蕊便又折返回去,跟謝婉凝通報之後,就請了蘇年去花廳裡等。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