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失望的。”
他堅定地說道。
作為一個不受寵婕妤生的皇子,蕭銘修從小就靠自己努力在宮裡頭搏生路。他母親纏綿病榻多年,哪怕因為膝下有皇子能多得幾分皇帝眷顧,也不能時時刻刻都高枕無憂。
想讓自己和母親過得好一些,只能靠他自己。
他膽大心細,能隱忍著巴結脾氣並不算太好的兄長和弟弟,也能悄無聲息把欺辱母親的壞心宮人換去永巷,甚至在嫡母王皇后那裡也混了幾分臉面,叫王皇后也能照顧他們母子一二。
從小到大,他一路靠自己走到今天,哪怕是母親去世,他都沒讓自己落入二皇子那般境地。甚至在最後關頭,讓王皇后把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這幾個兒子,先帝挨個看過來,也就剩他身上還留有幾分野性和野心了。
外面人人都說沒有太后就沒有如今的他,可他和太后心裡頭都清楚,自從太子故去,先帝屬意的儲君,在經年累月的觀察之中,最後落到他的身上。
槐花衚衕裡面那麼多勳貴世家,他們自大楚開國以後便落戶於此,百多年來繁衍至今。這裡的人,各個都有爵位,這裡的官,都是能進殿聽政的。
這裡,是先帝最看重的地方,一個人都不能出錯。
可現在,第一個人犯到了蕭銘修的手上,叫他終於動了殺心:“去查清楚,朕要知道到底是誰。”
關心景玉宮淑妃,其實歸根結底還不是關心他,關心他身後的王座,他不會叫這些人如願的。
此時的謝婉凝全然不知樓下這一場官司,她忘情地徜徉在書海之中,快樂得忘記了時間。
若不是冬雪提醒她,她恐怕要把所有書架都看一遍才肯走。
“娘娘,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陛下一直在等……可不能太磨蹭。”冬雪遲疑道。
她說話比較直,不太懂那些彎彎繞繞,原本就是在她身邊看顧她安危的,謝婉凝倒也不在意,一聽她提醒便驚道:“已經這麼久了?那咱們下去吧。”
冬雪和秋雲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張之也跟在她身邊,這會兒手裡拎著兩個竹筐,裡面放滿了謝婉凝挑選出來的書本。
等她的身影出現在一樓,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跟書生們談笑風生的蕭銘修,同旁人一比,他整個人都好似在發光,如玉一般的俊秀容顏光彩奪目,叫人移不開眼睛。
似是感受到了謝婉凝的目光,蕭銘修轉過頭來,衝她疏朗一笑:“來,你也來聽聽。”
待到謝婉凝行至他身邊,他大方牽起她的手,向書生們介紹她:“這是內子,也喜讀書,今日特地一起來買書。”
謝婉凝心裡彷彿滴入沸水,蒸起一片霧靄。
內子……比夫人這個稱呼,更正式也更明確。
這一瞬,謝婉凝心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陛下:天涼了,讓……破產吧!
這一日,兩個人都玩得很開心。
待日落前回到御湯池,謝婉凝哪怕很是疲累,也依舊笑得開心:“明日陛下可不能食言。”
蕭銘修扶著她下馬,見她走路都不太利落,不由逗她:“看你都這麼累了,不如明日休息一日?”
謝婉凝抿著嘴看他,臉頰微微有些鼓起,像炸了刺的刺蝟一般,可愛得很。
於是蕭銘修就敗下陣來:“行行行,都依你。”
兩個人晚上很早就歇下來,謝婉凝特地讓冬雪給她腿上揉了些活血化瘀的膏藥,預備明天再去青雲鎮奮戰。難為她一個深宮妃嬪能在外面跑一天,沒累得動彈不了都算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