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凝倒是沒有洋洋得意,反而道:“陛下只用了五分功力,特地放了手喂子給臣妾,臣妾若是還不贏,豈不是有違陛下厚愛。這個賭注,臣妾是不能開口要的。”
雖說是女紅妝,卻也有一派文人風骨。
蕭銘修喝茶的手頓了頓,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耿直,非要說實情,可想好真不要?”
謝婉凝搖了搖頭:“不要,若是下回臣妾憑本事贏,再來要也不遲。”
大概蕭銘修知道了謝家開祠堂的事,怕她心裡頭難過,這是特地陪她玩叫她高興呢。
這人真的是心思細膩,也……能為她費心費力。
謝婉凝心裡頭又暖又甜,好似浸了糖水,叫四肢百骸都是暖融融的。
“陛下真好,”謝婉凝起身坐回到他身邊,“臣妾何德何能……”
她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出神望向遠方,嘴裡說著似真似假的話:“臣妾生長至今短短二十栽,至親冷漠、族人淡薄,到頭來只得陛下一人溫柔以待,在臣妾心裡,已經算是大幸了。”
便是至親都沒有對她這般好過,會考慮她的喜怒哀樂,關心她的衣食住行。
讓她有一種被捧在手心呵護的錯覺。
謝婉凝從來不是個臉皮薄的人,該示弱的時候便要示弱,該道謝就道謝,對於蕭銘修而言,率直純真是最好的相處方式了。
蕭銘修攬住她的腰,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嘴裡卻要說:“頭幾日還要說再也不管家裡的事,可心底裡還是放不下,你啊,就是嘴硬心軟。”
謝婉凝沒答話。
御輦裡一下子變安靜下來,過了好半天,蕭銘修才說:“賭注你自己不要,可朕金口玉言,不能食言而肥。”
謝婉凝猛地抬起頭,一雙眼眸亮晶晶地望向他:“那臣妾就說了?”
蕭銘修看她笑得特別狡猾,也跟著笑了:“說罷。”
“那,臣妾想……”謝婉凝握住他的手,說得特別誠懇,“臣妾真的想出去玩一次。”
雖說帶她出去玩原本是驚喜,不過這個驚喜能給到點上,也叫蕭銘修心裡舒暢。
“行,但你要乖,可不能亂跑。”蕭銘修痛快答應下來。
“陛下最好了!”謝婉凝跳起來,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下。
蕭銘修有點無奈,一把扶住她的腰:“車上呢,仔細別摔著。”
等到了香雲山腳下,就要從御輦換到步輦或者馬背上,山路略有些崎嶇,卻也別有一番景緻。
這次把朱雲也帶了來,蕭銘修指著山路問她:“騎馬還是坐步輦?”
騎馬肯定比坐步輦快得多,兩刻就能到達御湯池,謝婉凝騎術已經很好,便毫不猶豫選了騎馬。
蕭銘修陪她練過許多回,便也放心叫她自己騎,他很久沒鬆快過了,見她自己騎得穩當當,便策馬賓士而去。
等到他身影消失在林中,謝婉凝才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臉,佯裝可愛她真的不擅長,可若是能叫蕭銘修喜歡高興,便也沒什麼不能裝的。
雖說臉有點痛,不過她心情卻很好。最起碼出來玩這一趟他只帶了她一個,沒叫別的什麼人打擾這些許的親密。
她知道自己不能動心,也時刻提醒著自己不可以動心,可人活一世,總是想要追逐幸福的。
這短暫的幸福不知道能維持到什麼時候,或許是下個月,也可能就在明天,又或者風一吹就散了,再也不負往昔。她也想在年老之後能有些故事說給身邊的小宮人聽,有些美好值得自己回憶和留戀。
所以她就放任自己,總是想在他面前表現得好一些,也時刻都提醒自己要展現最好都一面。
說不定,自己也能成為他一部分的美好回憶。
這麼想著,謝婉凝輕聲笑了笑。
想這麼多做什麼呢?現在已經是最好的時候,她且瀟灑一回吧。
一路策馬上山,不僅考驗騎術,也考驗騎者的耐心與細心。謝婉凝膽子也大,她就自己騎著朱雲行到御湯池門前,一路都沒用宮人幫忙。
蕭銘修也剛到沒多久,騎在馬上等她:“真了不得,淑妃娘娘聰慧,學騎術都這麼快。”
謝婉凝有些得意:“我學什麼都快。”
蕭銘修輕輕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誇她。說她胖還就喘上了,以前怎麼不知道她這麼可愛,跟個小孩子似的。
不過敏而好學、聰慧多思,確實是很值得驕傲了。
蕭銘修下了馬,過來把她扶下來,牽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