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謝婉凝來說,每日裡有些事情做反而舒服,看書下棋插花賞景,總有膩歪的時候。每日若是能有個半日正經差事,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謝蘭就點了點她的鼻尖:“小姐倒是操勞性子,不願意閒著。”
謝婉凝就笑:“也不知是不是小時候被管得太緊,這閒下來的時候長了,我又反而覺得渾身不得勁。不過眼看就是新年,宮裡頭宴會不斷,我肯定又要有事忙。”
她原本只是跟謝蘭閒話家常,未曾想到竟“天隨人願”,她呆坐在飯桌前,有些不確定地問:“陛下您說什麼?臣妾沒聽清。”
兩人湊在一起,頭頂著頭小聲嘀咕著。
蕭銘修見她那傻樣子,心裡的鬱氣也散了散,在她耳邊低聲道:“母后覺得你聰慧穩重,能處理好宮事,跟朕提議升你為貴妃,統領東西六宮事,朕已經準了,著禮部和欽天監選吉日行冊封大禮。”
謝婉凝是真的傻了,她呆呆看著蕭銘修,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今日順嬪鬧這麼大事,她反而要做貴妃了,還是太后娘娘親口提議!這怎麼跟話本子似的,別是還在做夢吧。
蕭銘修看她使勁掐了一把大腿,忙去握住她的手,忍著笑道:“不是做夢,是真的啊。”
“你還當不得朕的貴妃不成?宮裡上上下下,也就你最合適了。”
蕭銘修捏了捏她的手,這才覺得踏實下來。
謝婉凝眨了眨眼睛,張嘴就問:“那以後我的膳食份例就能漲了吧?!”
蕭銘修忍不住笑出聲來。
“能能能,都依你。”
作者有話要說:新晉貴妃娘娘:漲工資了敲開心!
兩人說話的工夫,菜上齊了。
謝婉凝讓秋雲給蕭銘修盛了一碗酸蘿蔔老鴨湯,催著他先喝兩口:“今日陛下肯定胃口不開,先喝點暖暖胃,省得晚上胃痛無法安枕。”
蕭銘修笑著看她,目光異常柔和。
湯羹還冒著熱氣,帶著酸蘿蔔特有的酸鹹味道,融合了鴨子的香氣,確實很開胃。
蕭銘修一口氣喝乾,才開始用膳,他神色很平靜,吃得也跟往日一般多,謝婉凝悄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放心自己用膳。
看著桌上幾道菜,蕭銘修眼睛裡的笑意更深。這菜謝婉凝下過功夫,不是健脾理氣就是平肝舒鬱,總是惦記著他今日遇到悲事,心裡鬱結難以消散。
等安安靜靜用完了膳,兩人淨面起身去花園裡散步,謝婉凝才問:“陛下,您給臣妾講講吧。”
蕭銘修揹著手:“講什麼?朕聽不太懂了。”
“陛下!”謝婉凝真是好奇極了,“陛下,就告訴臣妾吧!”
蕭銘修見她正仰著頭看自己,斗篷上的帽子有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襯得她臉只有巴掌大小,顯得年紀輕少。
其實從東安圍場那次熱鍋子之後,兩個人這還是頭一次一起坐下來用晚膳,彷彿這一個月的光陰未曾逝去,他們還是跟往常一樣平淡和睦。
只是有些細微的不同,蕭銘修每每感覺自己能抓住那個點,可片刻之後卻又轉瞬不見。
蕭銘修看謝婉凝有點急了,這才淡淡出聲:“娘娘今日在百嬉樓嚇著,發現宮裡頭沒個主事人是不行的。她年歲漸長,也無法再兼顧宮裡這麼多事,便跟朕提議立你為貴妃,好領東西六宮事。”
說白了,就是太后覺得力不從心,也想著跟皇帝搞好關係,便把手裡的權利放一放,叫他信賴的人接手。
謝婉凝倒是有些疑惑:“我前些時候瞧德妃的樣子,總覺得她對貴妃位勢在必得,那得意洋洋的勁兒誰都能看出來,怎麼太后臨了又改了念頭?”
如今宮裡這形勢,任誰看太后都肯定會偏向德妃,她漸漸年長,對宮中的掌控已經大不如前,先帝故去之後王家看似繁花錦簇,可再熱鬧的花也經不住寒冬將至,無論太后承不承認,王家最鼎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若想把輝煌延續下去,宮中的高位后妃都是必不可少的。
蕭銘修知道謝婉凝的意思,他只說:“娘娘如今確實心力不如以前,可她還是她,若不是她眼光獨到手腕強硬,皇考在時也不能有前朝後宮的和睦平順,她不是那等鼠目寸光之輩。”
太后看的不是眼前的王家利益,她看的是將來。
沒有哪個家族能長盛不衰,蕭氏也不可能任由王氏坐大,如果王氏再出一個貴妃甚至是皇后,即便蕭銘修穩得住,蕭氏那些宗親只怕也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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