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哪怕是蕭銘修,都不會當面讓她難堪。
更何況是謝婉凝了。
德妃是不受寵,她的性子太后是知道的,也明白蕭銘修不會喜歡這樣一個女人,更不要說她是後族出身,得寵這兩個詞,這一輩子都將跟她無緣。
可內裡再如何,場面上,無論是皇帝蕭銘修還是寵妃謝婉凝,都要對德妃客客氣氣。
這是太后無聲之中劃下的規矩。
長信十三宮就要在她劃的規矩裡行事,而前朝,也不能完全脫離她。
蕭銘修是個從不特別會表露內心的人,就連同太后交集不算太多的謝婉凝都覺得壓抑,更不用說理應萬萬人之上的皇帝陛下。
果然,聽謝婉凝這般誇了德妃一句,太后的目光就收了回去。
她扭頭對蕭銘修慈愛地道:“你前頭事情多,先去忙吧,母后這裡有佩玲伺候,不用你操心。”
太后決定的事,從來不喜歡別人虛情假意的推拒。
因此蕭銘修也沒再繼續“母子情深”,利落地衝她點點頭,又掃了一眼在場的妃嬪們,道:“那兒子就去忙了,她們幾個還算伶俐,母后儘管差遣。”
他說完,就自行上了步輦離去,太后目送他墨色高大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瞥了幾個妃子一眼:“你們一早上辛苦了,便不用圍著我這個老太婆,自去休息吧。”
德妃必定是要陪著太后去慈寧宮的,謝婉凝也知趣,領著其他四人給太后行了大禮,待送德妃和太后往慈寧宮行去,這才準備回宮。
謝婉凝找了個藉口先打發端嬪走了,自己留下來陪著順嬪:“妹妹同我一起走吧,我們許久沒說話了。”
順嬪臉上扯出勉強的笑容,被她身邊的姑姑扶著上了步輦,輕聲道:“淑妃姐姐宮中事多,妹妹不敢多去打擾。”
她年長淑妃三四歲,卻因位分低而要稱呼淑妃為姐姐。宮中便是這樣,無論是什麼出身、什麼年齡,只看位分和聖寵說話。
謝婉凝端坐在步輦上,扭頭看她蒼白的臉,笑的十分和善:“妹妹以前可是很直爽的,今日是怎麼了?”
順嬪沒說話。
謝婉凝卻毫不在意,她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順嬪妹妹太謹慎了,你便是不說,今日下午我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信不信?”
這話簡直是威脅了。
可謝婉凝畢竟是寵妃,哪怕是尚宮局的鐘姑姑和陛下身邊的幾位伴伴都很給她面子,她說能知道,便真的能知道。
順嬪面白如紙,她一雙眼睛都紅了,低頭沉思許久,久到兩人的儀仗馬上就要到她的荷風宮,她才低聲道:“娘娘若是不嫌棄,不妨去嬪妾宮中坐坐。”
謝婉凝這才滿意笑起來。
順嬪到底如何,她確實很輕鬆便能查到,但也是需要時間的。一會兒還要去百嬉樓陪太后娘娘用膳,謝婉凝怕出意外罷了。
她從來都是個喜歡提前準備的人,經的事多了,遇事從不慌張。
兩個人的儀仗一起來到荷風宮門前,守門的黃門剛想出來迎順嬪,抬頭卻看見淑妃那張美麗無雙的容顏,頓時有些慌張。
淑妃雖然也來過荷風宮,不過是年節時的禮數,卻從未平白無故過來串門的。
順嬪可來不及管自己的黃門如何想,她先下了步輦,親自湊到淑妃近前:“娘娘賞光,是嬪妾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