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若不是安辛管教極嚴,怕早就要出禍事。
安辛剛剛還言笑晏晏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她淡淡看向小宮女,直到把她看得滿臉是汗,才開口說道:“陛下自是天璜貴胄,但男女之事,也不光要靠皮相。”
她說的不僅僅是小宮女誇過的淑妃娘娘,其實也在隱隱說陛下。
這宮裡,除了早年跟在陛下身邊伺候的她、寧多福和沈雁來,其他人大多覺得陛下溫和仁慈,從不輕易動怒。
可實際上,這位陛下是個冷情人。
看似溫柔纏綿實則冷淡至極,他好似沒有情,也沒有心,心裡想的只有國事,什麼後宮,什麼女人,之於他不過是閒暇之餘的調劑罷了。
淑妃娘娘這般盛寵,陛下看上的必不是她的皮相。
論說美麗,宜妃娘娘嬌俏可愛,賢妃娘娘冷淡端莊,順嬪柔情似水,端嬪明豔直爽,宮中女人,各有各的千嬌百媚,在她們之中,淑妃娘娘雖說拔得頭籌,卻也不是獨一無二。
便是這樣一個妃嬪,卻偏偏叫皇帝陛下如此恩寵,她必有其他妙處。
思及此,安辛又冷冷看了一眼小宮人:“以後你不用跟在我身邊了,去尚宮局當差吧。”
小宮女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可深宮內院,天子近前,她連求饒都不敢,只哆哆嗦嗦的退了下去。
另外一名二十多歲的大宮人便替了上來,跟在安辛身邊給她捶背:“小玲年紀還小,在尚宮局有鍾姑姑看著,再幾年便懂事了。”
安辛輕聲嘆了口氣。
這宮裡的宮女都是苦命人,誰不想做人上人呢?瞧著妃子們各個錦衣玉食,是個人都要羨慕。
若說哪個宮女不羨慕,那才是假話。
可這乾元宮可以有一心上進的宮女,卻不能有什麼都看不清的蠢貨,這以後要是壞了事,還不得連累她們所有人。
那大宮女卻是仔細人,見她精神不太好,便道:“淑妃娘娘一會兒子該出來了,您看晚上是否要準備些小點,仔細主子們夜裡餓。”
石榴殿經年不開,這難得開一回,她們可不就慌了手腳。
安辛這才精神起來:“是這個理,還是你懂事。”
她說罷,便利落地吩咐起來。
等外間都忙完了,謝婉凝才沐浴完畢,穿著一身軟綿鬆散的棉紗裡衣出了水閣。
她一頭長髮鬆鬆挽在腦後,比之白日裡的明豔照人,此刻的她卻多了幾分清秀靈動,也依然是極美的。
安辛忙迎上去,親手扶著她往寢殿裡走:“娘娘,裡面茶水點心都備好,也燻好了香,您先歇歇,若是御書房熄了燈,下臣立刻過來稟報。”
不可謂不貼心了。
謝婉凝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承她這個情。
等謝婉凝進去安置下來,安辛才鬆了口氣。
不管她同陛下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她現在有寵,她就好好伺候,若是哪一天這恩寵沒了,她也再到不了這乾元宮,不妨什麼事。
大宮女跟在她身邊,給她換了一碗醒神茶,小聲說道:“以前很少瞧見淑妃娘娘,倒是難得的和氣人了。”
安辛便笑了。
人活的有底氣,自然就和氣了,她不用操心任何事,整日裡可不就心平氣和,開朗舒心。
謝婉凝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待朦朧轉醒,才發現蕭銘修已經過來,正坐在窗邊讀書。
昏黃的宮燈下,皇帝陛下一張英氣逼人的臉彷彿都在發光,端是俊美無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