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凝舒舒服服用了一小碗雞湯餛飩,又吃了四個水晶蝦餃,最後甚至扣下一碗銀耳蓮子羹,說要看書的時候用。
蕭銘修就默默看她吃,末了才說:“你倒是上朕這裡蹭飯吃了。”
“那是自然的,”謝婉凝理直氣壯,“陛下這的伙食最好,臣妾又不是傻子。”
蕭銘修看她那一臉“精明”的自得樣子,不由跟著笑了。
“後頭還熱著燕窩粥和山藥薏仁粥,一會兒你餓了再叫上,還能餓著你不成。”
兩個人氣氛輕鬆地用完早膳,蕭銘修就要開始忙碌了,謝婉凝自己帶了書本和針線,便坐在外間邊做邊陪他。
一路行來,轉眼就是九月天,天氣漸冷,秋寒便不知不覺間落到枝頭。
到了東安圍場他定要去打獵,趁著御輦平穩寬敞,她也抓緊把要送他的護臂做了,省得到了地兒耽誤她玩。
蕭銘修手裡不停批改奏摺,偶爾寧多福提醒他該起來鬆快了,他就起身拉著謝婉凝在御輦裡來回走。
“這走兩圈就要頭暈,陛下自己走吧。”謝婉凝體力自然比蕭銘修差的多,在行動中的車輦裡走動,一會兒就頭暈目眩了。
蕭銘修很無奈地看著她耍賴,只得也陪著她坐到榻上。
“給朕做的?”他問話的聲音裡,還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得意。
謝婉凝點點頭,手裡頭卻一點都不慢:“剛我瞧著去年給陛下做的護臂都開線了,就想著再做一個新的。”
去年的護臂,也是謝婉凝做的。
蕭銘修用的很精心,可這麼用了一年,自然也會舊。
她針線手藝可是嬪妃中的頭一份,便是芳霧先生的親傳弟子賢妃,手藝也比不過她。
不過她少年時做的太多,那時候為了不輸給其他姐妹,都是拼了命的做繡活,如今怕熬壞了眼睛,反而輕易不會動手。
這幾年她手中所出針線繡品,大多都只給他一人。
蕭銘修心口一熱,不由握住她的手:“凝兒最好了。”
這一路上,謝婉凝被蕭銘修誇了好多回,次數多到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因此今天這麼一聽,她就又臉紅了:“陛下可別再誇了,您再這麼誇下去,臣妾這手裡的活還不得做到春節。”
蕭銘修也是才發現謝婉凝看著那麼肆意的一個人,其實不經誇,一誇她臉紅的跟熟透的桃兒一樣,那反應可愛極了。
跟她在這打趣一小會兒,蕭銘修心情舒暢,又坐會案前繼續批摺子去了。
謝婉凝抬頭望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做針線,可嘴角的笑意就沒消下去過。
兩人氣氛正好,外面卻傳來沈雁來的嗓子:“陛下,章大人、韶大人和李大人求見。”
蕭銘修捏著筆的手頓了頓,前幾日他“養病”,停了請見的牌子,今日剛一大好,閣臣們就坐不住了。也不管有事沒事,一起過來請見了。
他眯起眼睛,臉上笑的舒心愜意,彷彿耍著臣子玩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不過這神情只出現片刻,他立即就板住了臉。
“凝兒,你先去茶室歇會兒,吃些果子,一會兒他們走了,你再上前來。”
大事上,謝婉凝自是進退有度,她起身衝他福了福,便領著綾惜走到後面的茶室。
剛一坐定,寧多福就送進來茶果點心以及她早起扣下的那一碗銀耳蓮子羹。
茶室跟外面只擋了四扇雕花隔斷,透過朦朦朧朧的縐紗,能看到裡面人影隱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