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桀見在場所有人都一臉嚴肅站在那,最後看向侯先生:“先生,如今我們糧草是否夠用?”琅琊府以及整個溪嶺的政事,皆由原來的那套班底來掌管,只是所有大事最後皆要由侯先生、葉向北、顏青畫和榮桀四人再行定奪,至今也未出過岔子。事情分輕重緩急,有些需要榮桀直接決定的,也由他親自出面下令。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榮桀和顏青畫是什麼性子,府衙那些官吏都很清楚。因此每日都是矜矜業業,生怕被榮桀抓住把柄,直接末成平民沒了差事。顏青畫和葉向北平日零零碎碎的事很多,府衙裡的許多大事都是侯先生最後把關,他記性極好,一般榮桀問什麼都能立時答上來。因此榮桀問侯先生糧草之事,侯先生也是心裡有數的。他翻了翻從不離身的冊子,這才道:“除去要留給官地的糧種和應對災情的存糧,我們現存的糧草足支撐三個月的行軍,如果時間再長,就要在全省內調集了。”按榮桀的意思,這事不好擾民,原本就剛過荒年,百姓家中好不容易存些糧食,他們再去徵集來,實在也很不像話。便是他們現在手中的糧草,都是從去年至今日所徵收上來的農稅,因著琅琊府的官地大多還未開始春耕,所產實在並不多,不夠好歹也經營了小半年,倒是有了不少存糧,三個月內還是能支撐得住的。榮桀點了點頭,把目光放到眾人身上。他先同葉向北和連和吩咐:“向北寫軍報派給萬寧縣縣令,務必叫他盯緊新豐縣的動向,並讓他調集守城軍,做好先期防禦。阿和給雲州城的暗探去信,叫他們務必打探出誰是這次的雲州主帥。“兩人領命,利落起身告退。榮桀把目光放到雷氏兄弟身上:“一個月內,務必把新兵練出數,到時琅琊府的防禦便要交到他們身上,萬萬不可馬虎。”這三位安排完,便只剩下顧瑤蘭和鄒凱了,見兩人都認真看著自己,榮桀沉吟片刻,還是下了決定。“顧統領,我們此去雲州,路途遙遠,危險重重,然而琅琊府後方防務卻也相當重要,你心裡應當清楚,匆忙訓練出的三百新兵絕對抵擋不住任何進犯。紅纓軍這次還是留下來防守後方,如何?”對顧瑤蘭說話,榮桀已經相當客氣了,他甚至用的是商量的語氣。顧瑤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榮桀正是知道她的性格,打蛇打七寸,叫她啞口無言。他也沒等顧瑤蘭反駁,繼續說道:“到時琅琊府只剩你一個將領,請你務必守好琅琊府十數萬百姓。”顧瑤蘭心中一梗,她拱手行禮:“諾,屬下自當領命。”說罷,她大步而去。書房這會兒只剩下四個人了,榮桀看了一眼鄒凱,他不等他吩咐,便傻兮兮笑道:“榮哥不用、不用多說,我明白的。這一次我、我一定領好兵,跟你一起、一起衝鋒陷陣。”榮桀心中一暖,他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等人都走了,顏青畫才看向一直沒怎麼出聲的侯先生,不由恭敬問他:“先生,依你所見,這次我們有幾成把握?”侯先生閉了閉眼,他再張開時,眼睛裡是一片決絕。“大人、夫人,雲州守軍同咱們人數相當,應當皆不超一千五百人。他們自當有半個營的人留守雲州都城,不會傾巢而出。這麼算來,出兵進攻的頂多一個營而已。我們如今糧草充足,又有五百多騎兵,其實是很有勝算的。”他頓了頓,語氣更是堅決:“大人此去艱辛,如果條件允許,千萬不要讓雲州軍踏入咱們溪嶺境內,一旦城破,便會危及百姓性命。我們好不容易維持的和平穩定,便會一瞬成為泡影。”他所言甚是,榮桀深吸口氣,問道:“若是這兩三日出兵,糧草是否能準備出來?侯先生低頭想了想,說道:“可。”他們可先行動用琅琊府的府庫,三日後糧草車隨軍出征,可帶出半數。這一路都是他們溪嶺境內,他們可一邊走一邊在沿途徵集各府各縣庫存,先行應急,等安穩以後再一一補足也不遲。榮桀見他斬釘截鐵,便不由長舒口氣。這時顏青畫又開口:“之前先生說只能維持三個月,我算了算,若是三月內我們贏了,倒還好說,若是耗時太長,還是要在各地徵調,只要熬到七月末春種豐收,糧草便又能供上。”榮桀聽她說完,同侯先生相顧無言,他們一直只想著原本的庫存,未曾把腦筋動到今歲的春耕上。他們遠在萬寧縣打仗,可後方百姓卻還一直在耕種,只要他們後方不倒,糧食就永遠能供得上。榮桀心裡這一下便有了底,他謝過侯先生,又讓他重新核對糧草冊子,這才同顏青畫往家裡去。這會兒已經月上中天,天色已完全暗下來,只有昏黃的路燈照亮回家的路。跨過垂花門,他們的家便就在眼前。顏青畫同他緊緊握住彼此的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堅定。“面對葉輕言這樣的人,我們不能輸。”他們一旦敗落,溪嶺就完了,溪嶺的百姓也完了。 出征 在準備出發的這三日裡, 幾乎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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