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也從他們手中找到了張威的書信。”
“這六個人中,有一人讀書識字,張威的信很簡單,裡面也沒有別的內容,只有時間和年齡等資訊,但卻可以同撫育堂失蹤的孩子對上,這個就是物證。”
霍檀講解得很清楚。
“一般這種案子,都是軍務司審問,審問之後上報給朝廷,朝廷下達軍令,讓嫌犯所隸屬的藩鎮押送人去汴京,跟人證物證一起再行審問。”
說到這裡,霍檀頓了頓。
崔雲昭便福至心靈,回答道:“但是郭節制擔心封鐸不會交出張威。”
霍檀點點頭,聲音低沉:“博陵這邊的事故,人證物證俱在,又事關朝廷的仁政,所以陛下肯定不會輕拿輕放,肯定要拿張威過堂。”
“但封鐸手下的大將折損嚴重,如今能代轄伏鹿的只有張威,若是把張威交出去,他對伏鹿的控制就會減弱,封鐸肯定會想盡辦法拖延,或者直接違命保下張威。”
天雄地處中原同北境的交通要道,天雄守住,北方的厲戎就無法長驅直下,直達中原腹地。
封鐸威名在外,是多年的老將,有他鎮守天雄,這幾年厲戎都很老實,只是在幽雲十三州作威作福,倒是沒有試探入侵中原腹地。
說到這裡,霍檀的聲音越發沉靜。
“封節制並非不是個好武將,也並非沒有保護百姓,保家衛國的雄心,只可惜……”
只可惜藩鎮雄踞的當下,要想儲存自身,是能任用德行有虧的武將。
張威無論是什麼人,他只要是封鐸的馬前卒,封鐸就不能讓人隨意拿捏他。
崔雲昭聽著霍檀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心中卻不覺得沉重。
因為她知道,世道總會變的。
霍檀有一下沒一下捏著崔雲昭的手,彷彿在撫摸好不容易得到的珍惜,喜歡又小心。
他開口:“所以我同郭節制建議,不如先斬後奏。”
“只要把張威拿下,一起送去汴京,那封鐸還如何保他?”
我覺得已經很滿足了。……
霍檀平日裡看起來開朗隨和,人也年少穩重,以至於旁人都覺得他光明磊落,是個少年英雄。
崔雲昭卻知道,他是有些蔫壞的。
就比如現在。
崔雲昭聽到他這麼說,就忍不住道:“你給的主意?”
霍檀就笑了。
“知我者,娘子也。”
崔雲昭輕聲笑了笑,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順手還摸了一下:“快說。”
霍檀便道:“我先上報呂將軍,同他說要想拿下張威,務必要先斬後奏。”
“張威的身份地位很重要,只要拿下他,那麼以後郭節制想要謀劃伏鹿,就會輕鬆許多,但張威這個人很謹慎,輕易不會出伏鹿,而我們不能大兵壓境,直接進入伏鹿。”
若是這樣,那兩個藩鎮之間就算是戰爭了。
霍檀眼眸微閃,眯了眯眼睛,聲音低沉地道:“所以我建議,藉著長安渠引蛇出洞。”
崔雲昭眨了一下眼睛,立即就福至心靈:“妙啊。”
霍檀笑了一聲。
“多謝娘子誇獎。”
說罷,他輕咳一聲,才繼續道:“本來郭節制就上報朝廷,以安置流民為由疏通長安渠,而朝廷也下達政令,同意了郭節制的上表。”
“故而我們做什麼,都是名正言順的,一條長安渠那麼長,從哪裡開始挖,自然是由岐陽說的算。”
霍檀笑了笑:“如今博陵天寒地凍,眼看就要落大雪,倒是伏鹿那邊稍顯溫暖,那麼從伏鹿河渠口開始設立棚屋,豈不是合情合理?”
既然組織流民過去搭建棚屋,那必然要有士兵隨隊看守保護,如此一來,把博陵計程車兵調到伏鹿城門口,誰都無話可說。
可張威難道真的能吃這個啞巴虧嗎?
自然是不可能的。
張威絕對不想讓河渠疏通,疏通之後,郭子謙和呂繼明想要抵達伏鹿輕而易舉,而封鐸所在的天雄反而距離伏鹿更遠,簡直是鞭長莫及。
張威所要做的,就是立即上表封鐸,然後按照封鐸的意思行事。
霍檀的意見,呂繼明用最快信使發出,在事發當日就收到了郭子謙的回信。
回信上只有三個字。
霍檀,準。
意思是這件事可以按照霍檀的意思來辦,後續如何行事,也看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