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來到他身旁,眼神詢問他如今什麼情況。
墨十長久嘆氣,束手無策道:
“殿下和寧舒公主不知道談了什麼,公主走後,殿下就一直待在涼亭,一直沒有出來,他也不讓別人靠近。”
“我現在擔心的是,咱們主子身上有傷,今日的氣溫又低,這在涼亭待了這麼長時間了,我怕主子傷勢加重。”
墨九何嘗不擔心這個。
他遙遙看向涼亭的方向,身側,墨十又道:
“這私宅也沒個能勸的人,要是沈大人在,好歹還能進去看看,再不行,把太醫拎進去先換換藥也好啊。”
墨九沉默片刻。
不久想到什麼,問墨十:“我記得沈大人好像就這兩日要回來?”
墨十點頭,“我也記得是這樣,只是不知大人何時能到。”
墨九拍了拍他的肩,“公主回別院了,我藉此去向主子稟報,順道進去看看情況。”
墨十一想,好歹也是個藉口。
便點頭應下。
穿過假山,繞過竹林,墨九來到涼亭下。
他沒有上臺階,就站在涼亭一側,看向亭中端坐著垂目下棋的謝臨珩。
受角度影響,他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只見唇角很是蒼白。
極致的安靜中,只有偶爾落子的清脆聲音傳來。
某一個瞬間,墨九不知怎的,竟想起之前沈知樾說的一句話——
他說他們太子殿下,一般只有在怒到極致、或者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才會把自己關起來,一個人下棋。
靠著對弈,強行壓下心底的陰暗情緒。
墨九眉頭微皺了皺,在謝臨珩出言趕他之前,先行道:
“殿下,公主回別院了。”
謝臨珩沒應聲。
但這次棋子落盤的間隔似乎長了些。
久久沉默中,蕭瑟秋風卷著冷意吹過。
墨九鼻子動了兩下。
他好像聞到,空氣中,有股蔓延的血腥味。
他第一時間抬頭往謝臨珩的方向看,卻因被石桌遮擋,什麼都看不清。
良久。
“啪”的一聲。
棋子被扔在棋罐中。
謝臨珩冷懨抬眼,眸底冷肆沉戾。
薄唇輕闔,只落下一句:
“去拿酒來。”
“……”墨九愣了下,下意識阻止:“殿下,您身上有傷,不宜飲酒……”
“去拿。”
他仍試圖阻止,“殿下——”
謝臨珩冷聲打斷他,“別讓孤說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