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珩面上已然恢復冷靜。
他行至榻前,待看見青蘭手中的湯藥時,並未直接道出所來的目的,反而先說:
“待會兒藥涼了,娘娘先喝藥吧。”
司沅看他幾眼,沒去接藥碗,直白問:
“太子前來,是為寧舒之事?”
兩人目光相對,他也不迂迴。
直接承認,“正是,不知娘娘可知,她在哪裡?”
司沅回了和沈知樾一樣的說辭,“不知。”
謝臨珩眸如深淵。
眼底情緒翻滾。
殿中倏然靜下來。
雙方都沒有再說話。
喉中的那股癢意,再次竄上來。
司沅低咳了聲,生生壓住這股勁兒。
才緩了緩氣息,說道:
“太子,我早就說過,你能力卓然,手段出色,是東陵人人稱讚的儲君,但是感情之事,最不受人控制。”
“雖說虞家、司家和謝家在上一代有很多恩怨,但若是晚晚同樣心悅於你,身為母親,我不會為了上一代人的情仇,去阻止你們。”
“但是同樣,她不想待在宮裡,不想坐上那個人人豔羨的尊貴後位,我便希望我的女兒能如願,不被這深宮困一生一世。”
她往視窗的方向看了眼。
哪怕不出殿門,她也能想象到,外面一層又一層的暗衛和御軍將霽芳宮圍起來的樣子。
“這霽芳宮,素來不缺人監視和看守,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只是太子,我的女兒我清楚,無論這宮外圍著多少人,她都不可能再回來。”
她相信,司家那些曾經的舊部,能護住他們的小主子。
沒多久。
謝臨珩從霽芳宮出來。
他面上怒氣被生生壓下。
但周身的冷肆半分未減。
冷眸掃過外面一層又一層的暗衛,腳步停頓一瞬,吩咐:
“撤掉一半的人。”
“另外,泠妃娘娘需要靜養,所有人,不準發出半點聲音。”
墨九一一應下。
待走出幾步,他又聽到謝臨珩說:
“泠妃娘娘的身體仍舊不見好,督促太醫院繼續為娘娘調理。”
乍然一轉變話題,墨九愣了下。
待反應過來,他揚聲應下。
沒再跟著回東宮,而是親自去了太醫院,藉此機會躲一躲他們主子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