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父從宮中離開,半刻未耽擱。
立即回了府。
同其他貴夫人喝完茶回來的司母魏茵,見他這麼早就回來,神色詫異的迎過來。
“你不是進宮了?這才多大會兒,這麼快就回來了?”
司裕滿臉哀愁地來到庭中,撩起官袍,坐在石凳上。
憂心又恨鐵不成鋼地說:“我現在哪還有心思想別的,咱們家四個光桿兒子,沒一個娶妻生子的,你看看咱們司家,最小的一個女兒眼看著都要嫁到別人家裡去了,這四個不孝子,愣是不相看人家!”
司裕越說越氣,“我看他們啊,是成心不想讓我這個老傢伙省心,朝中同僚那麼多,跟他們一樣大的,哪個不是孫兒都會跑了?”
“就他們幾個,成天不幹正事,真是兒子不急老爹急!”
魏茵:“……”
她走過來,正想開口,又聽著盼子娶妻的司裕說:
“還有啊,成婚這事,我前兩年就催過他們,結果那群不省心的崽子,都說什麼家族被貶、他們哪有心思考慮風花雪月。”
“那現在可不再被貶了吧?現在整個司家和從前一樣,重新遷回了皇城,甚至他們幾個在皇城中的風頭亦是一時無兩,我這個當爹的,也沒見他們在家族恢復榮華後,考慮過半分婚姻大事。”
再度無言以對的魏茵:“……”
雖說這事她也很急。
幾個兒子早就到了成婚的年齡。
人家其他世家的孩子,在兩三年前,就開始陸續相看人家,準備婚娶了。
就他們司家,是個例外。
魏茵這個做母親的,雖說也很急。
但平時,司裕這個做父親的,好歹沒這麼急。
雖說偶爾想起來了,會提醒一兩句,但那幾個全都不考慮人生大事的兒子一推脫,他也就不再勸了。
今兒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這個平時不見急的老爹,比她這個早就急了一兩年的親孃都急迫了。
“那夫君的意思是?”她溫聲問他。
司裕想了想,沒做猶豫,便說:
“夫人,你最近和那些世家夫人多走動走動,或者辦幾場品茗宴、賞花宴之類的,給那幾個糟心孩子過過眼。”
魏茵含笑應下來,“這幾日來,我時常與其他貴夫人喝茶,便是想暗中打聽打聽哪家的貴女適合。”
司裕長嘆氣,看向自己的髮妻,說話時,語氣比提及那幾個糟心兒子時,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辛苦夫人。”
魏茵斜他一眼,但在他伸手過來時,卻熟稔又自然地將手放在他掌中。
輕嗔打趣,“半輩子的夫妻了,說什麼客套話?”
魏茵與司裕,是少年夫妻。
魏家與司家,在多年前,便是家世相當的顯赫家族。
兩人雖是大族聯姻,但二人在婚後相敬如賓、夫妻和鳴。
這些年下來,雖偶爾也有拌嘴的時候,但雙方的感情,卻是越來越好。
尤其前幾年,司家落難時,雙方誰都不曾撇下另一個人離開。
他們一起經歷了榮華,也一起經歷了跌落雲端的苦難。
魏茵在嫁入司家後,執掌中饋,相夫教子,司家位居顯赫、榮華加身、尊為皇親國戚的那二十多年,司家如日中天,但她從不曾驕奢跋扈。
在司家落難後,也不曾怨天尤人,更不曾抱怨過任何人,始終陪著司裕一步步走過那些日子。
而司裕,也將能給的一切,都給了他的髮妻。
這麼多年,任憑外界如何動盪、如何誘惑,他始終不曾有過納妾娶平妻的念頭,只全心相待自己的妻子,盡足一個丈夫該盡的責任。
和魏茵說完話,想起自己家這幾個很有可能找不到媳婦兒的糟心兒子,司裕再也坐不住,當即叫來管家,讓他去把那幾個不省心的兒子全喊過來。
今日恰好他們都在。
一刻鐘後,人便在前廳聚齊。
幾個在外每個單拎出來都足以引無數世家後輩仰慕、奉之為榜樣的親兄弟,此時站成一排,面看著前方主位肅穆著臉、眉頭緊鎖的父親。
短暫的死寂後,長子司長曄率先出聲:
“父親,臨時喊我們過來,是出了什麼急事嗎?”
司裕一一看過自己這幾個要能力有能力、要威望有威望、要地位有地位、就是單單沒有女子緣分的光桿兒子們,沉著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