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俠,那劍很金貴吧?就放在門口,也不擔心?”
去往義莊的路上,名為袁術呈的縣令湊上去套近乎,也不知道問什麼,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位縣令總覺得這兩個孩子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要是之前見過,只要沒得罪,那不就攀上使君高枝兒了?
劉赤亭在想事情,真沒聽見袁術呈說話。
倒是景猱,看了一眼騎在劉赤亭脖子上的姑娘,抿了一口酒後,輕聲開口:“當日你們離開黑梢山後,的確有人找來了,一共三人,不……四個人,但其中一人已經半死不活了。”
胡瀟瀟漫不經心道:“一個騎著白鶴的老頭兒,還有個背刀的與名紅衣女子對吧?還有一個人我猜不到了。”
啥玩意兒?騎著白鶴!
袁術呈嚥下一口唾沫,照著身邊捕頭腦門就是一巴掌,兩人與劉赤亭他們拉開了些距離。
捕頭捂住腦袋,不敢怒,只敢嘟囔一句:“縣尊打我幹什麼?騎著白鶴,不可笑?”
袁術呈這個氣啊!
“你跟前聽著去,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慘,這是咱們能聽見的事兒嗎?你看那丫頭騎在劉赤亭脖子上,走了幾里地了,人家喘一口氣沒有?這種人我們惹得起?”
的確,不想摻和事兒,就得少知道事兒。他袁術呈算不上好官,但絕對是個人精。
此時景猱才說了句:“那個紅衣仙子留了一張紙,寫著告訴大小姐,紅兒盡力了。”
胡瀟瀟漫不經心一句曉得了,兩隻手各扯住一隻耳朵,問道:“想什麼呢你?”
如今胡瀟瀟喜歡坐在劉赤亭脖子上,手臂環胸之後放在劉赤亭頭頂,然後下巴抵著自己的胳膊。
劉赤亭瞬間回神,嘟囔一句:“高老的手,不像是六十幾歲老人家的手。”
景猱笑了笑,打趣道:“你山匪寨子里長大的,哪裡曉得讀書人的手是什麼感覺?高家在前唐就是世家,天寶之亂後就逃到了南方,即便沒落了,在江州也是大戶人家,一輩子不幹活兒只提筆,自然不像我們這些粗人的手。”
劉赤亭只能點點頭,或許就是這樣。
不過想來想去,還是回頭問了句:“袁縣尊,你知道三十年前斬殺山君的事情嗎?”
縣令一臉諂媚,小跑上前,“少俠,那年我不過七八歲,只有耳聞,沒見過。不過傳說一直是有的,就是……就是少俠跟使君,怕是不愛聽。”
事兒我知道,可你們拿高老太當回事兒,說出來可以,弄得我裡外不是人就不好了。
景猱行伍出身,賊嫌棄這種說話拐彎抹角的,不自覺便眉頭一蹙,“知道就說,不知道就閉嘴。”
袁術呈乾笑一聲,輕聲道:“故事五花八門,怎麼稀奇古怪的都有,不過我這故事,知道的可就不多了。”
胡瀟瀟撇嘴道:“這位胖縣令,少賣關子,信不信我讓我家憨貨揍你?”
額……那一手怪力,我這離了床頭奔炕頭兒的身體可遭的住?鬧呢!
趕忙說道:“傳聞百年前,有人在匡廬賣墨,售價三千文,按當時算可就是二兩銀子了,當然賣不出去。但後來終究是有人買走了墨,轉天兒墨條竟然變作紫金!那人因紫金陡然而富,卻為富不仁,後來被一位賣墨之人以飛劍取走頭顱,魂魄化作黑虎,在賣墨人身邊贖罪。”
胡瀟瀟嘴角一抽,嘀咕一句還真賣過墨啊?
“你說啥?”劉赤亭問了一嘴。
胡瀟瀟呢喃道:“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兩個中土人嗎?其中一個問劍鋏山時留下過一句話,是什麼‘世傳吾賣墨,飛劍取人頭。’後頭還有兩句,但我沒聽說過。”
眼瞅著倆孩子聊別的去了,景猱無奈一笑,心說孩子終究是孩子。
他轉過頭,問道:“按你的說法兒,黑虎其實當年買墨之人所化?”
袁術呈點頭不止,“據說在那位劍仙老爺的管教之下,黑虎已經洗心革面,五十年前一直深受此地百姓愛戴。但……後來不知怎的,山君便要求百姓上貢童男童女,江州百姓苦不堪言。哦對,縣衙有記錄,乾符四年王仙芝攻佔鄂州,高家也是那年遷到江州的。”
往前走了幾步,袁術呈繼續說道:“這樣的日子,大約過了二十年,那山君倒也說話算話,受了供奉就力保一方平安,匡廬周遭倒是沒有過什麼大天災。只不過……年年都要百姓奉上一對童男童女到蓮花峰上。”
童男童女,蓮花峰上?
劉赤亭猛地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