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顧家的榮光便指日可待。
霍殷今日一如往常在官署主殿內議事。
殿外候著的秦九最先得了信。知曉他們侯府終於得償所願,他心裡難免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想著等晚間回府上告知他娘,還不知他娘能高興成什麼樣。
酉時過後,殿內官員方陸陸續續的出來。
霍殷揉著眉心從殿中緩緩走出,腦中尚還思量今日商議之事的可行性,犀利的目光卻已經捕捉到門外秦九那浮於面上的喜色。
不由納罕“何故如此喜形於色”
官署畢竟人多眼雜,秦九亦不點明,只含糊道“是顧員外郎家剛邀屬下過些日子去吃他酒,道是家中大喜,府上娘子被診出喜脈。”
霍殷明顯怔了下。
然後沉了眸讓人無法窺探其中神色,抬腿大步離開官署。
秦九跟隨而上,心下嘀咕,侯爺是歡喜的罷,大概,應該是吧
隔了一日,吳媽詫異侯府給她稍的信,雖心有疑惑,可還是盡職盡責的將訊息傳達給沈晚,道是侯爺召她次日過府一趟。心裡無不嘀咕,顧家娘子不都懷上了嗎,還叫她入侯府做什麼呢
沈晚心下驚疑不定,她的想法與吳媽一致,不都如他們如他的願了麼,還要她過去做什麼
當然面上不敢帶出這些情緒,她只是微擰了眉,似有些痛苦的撫了撫腹部,又撫了撫胃部“吳媽可我這廂如今真的是難受,稍微一動就頭暈目眩”話未盡,人已俯身乾嘔起來。
好半晌方止,之後便面色蒼白的臥在榻上,額頭冒著細汗,似乎痛苦未消的身子還略微抽搐。
吳媽的心也在抽搐。
她憂愁的替沈晚蓋好了被子,見那娘子孱弱不堪的模樣,當下只覺得左右為難。
反覆想了想,到底覺得沈晚如今這情形實在不便輕易挪動,遂咬了牙讓那錢叔給侯府帶話,說娘子近些日子身子反應大,實在不宜來回折騰。
翌日,張太醫就入了顧府。
沈晚面無表情的將手腕遞過去。
張太醫依舊是一手縷著鬍鬚,一手診脈的老神在在的模樣。
兩炷香的時間一過,張太醫沉吟了會,道“到底是之前傷了身子,如今反應嚴重也是自然。近兩月不宜隨意走動,好生休養,老夫再給您這廂開些湯藥,定要按時吃下。”
沈晚的面色方緩和了許多。
送走張太醫後,吳媽心有餘悸的來到沈晚榻前,撫胸道“還好沒讓娘子過去。娘子千萬要聽張太醫的囑咐,近兩月要靜養,無事莫要下床走動。”
沈晚難得的給她了個笑臉,應是。
吳媽有些受寵若驚。
“兩月”霍殷皺眉。兩月後都將近年關了。
張太醫躬身回道“顧家娘子體質虛弱,兩月靜養,已是最短時日。”
霍殷沉眸掃他一眼,片刻方收回。
指腹摩挲著扳指,他沉聲道“秦九,送張太醫回去。”
張太醫連道不敢,行禮退下。
在張太醫出侯府的那剎,秦九詫異的見他莫名低嘆了聲,而後方上馬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