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嫌惡與憎恨,都已經在眼底寫的清楚明白,江凜深深望進懷芷通紅雙眼,心中苦澀翻湧而上,熟悉的無力感滾滾襲來。
分明懷芷就在他眼前,他卻覺得女孩離他這樣遙遠,以至於他已經這樣用力向她靠近,卻依舊碰不到她衣角。
整整五年,他們認識的時間這樣長久,他卻好像從未真正擁有過她。
“別哭了。”
江凜喉嚨一陣乾澀,聲帶每一次共振都如烈火灼燒,他用身體擋住懷芷,身影將她纖瘦身形完全籠罩其中,視線下垂,落在她腕骨那道極淺的紅痕。
她是極易留疤痕的體質,瓷娃娃似的,隨便磕碰一下就會留疤,兩人從前在一起時,江凜連她身上那個地方最容易留痕,都瞭解的一清二楚。
手腕就是其中之一,環住後只要輕輕一握,就會立刻留下一圈淡淡的紅色印記。
指尖彷彿還殘餘著她的體溫,江凜指腹摩挲,微不可察地向前逼近半步,沙啞開口:“燒退了麼。”
“懷遊為什麼會跟你合作。”
懷芷沒有理會男人假惺惺的關心,直入主題道:“江凜,如果讓我發現你威脅、或者欺騙我弟弟的話,你知道我不會放過你。”
“因為在他眼裡,我們是真正的情侶,所以他只能找我。”
江凜想起病房裡毫無禮貌的小鬼,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冷靜道,“還有,帖子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如果你不想讓他相信帖子裡的內容,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
懷芷半眯著眼睛:“你威脅我?”
“不,”看她髮絲凌亂,一縷碎髮落在鬢角耳邊,江凜抬手想要替懷芷攏到耳後,沉沉聲線懇切著,黑眸如琢,
“懷芷,我想挽留你。”
看著她眼底逐漸浮現嘲諷,像是利刃刀刀扎進心頭,巨大的身高差讓江凜俯視著懷芷,而這一次她不再抬頭,只剩他還在鍥而不捨地俯身彎腰。
男人語氣加快,到後來甚至能聽出一絲焦躁:“因為想挽留你,所以才擔心你生病,才給你資源,才會為白琪的陷害你不爽。”
懷芷靜靜看著江凜無可挑剔的臉,半晌後輕淡、卻無比清晰地嗤笑一聲。
江凜皺眉:“你笑什麼。”
四目相對,懷芷平視男人黑眸,背脊筆直,堅定銳利的眼神讓江凜有片刻的晃神。
“我笑你這輩子,都只會自以為是的活著。”
她敏銳捕捉到兩人對視時,男人轉瞬即逝的失神,突然覺得江凜也不過如此。
矜貴優雅、冷峻不近人情,形容他可以用太多形容詞,但在懷芷現在看來,都只不過是他自大與自私的偽裝而已。
以至於連他表達的愛意,不管處於什麼目的,在懷芷眼中都顯得無比廉價。
“是,你自願付出,我就該知好歹地接受這份恩賜。”
懷芷無比冷靜地反諷著,口吻是毫不遮掩地嘲諷,像是要把剛才的不滿發洩,她句句衝著江凜的軟肋扎:
“哪怕再噁心,我也要笑臉相迎地說喜歡,更要心懷感恩,對你感恩戴德唔——”
猝不及防地,眼前光線一黯,懷芷下唇被封,緊接著,鼻腔口內就被冷冽濃郁的雪松氣息包圍,聞的人陣陣發暈。
和平日衣冠楚楚的冷淡不同,男人追來的氣息熾熱而急躁,為了防止懷芷掙扎,甚至在唇瓣相貼前,先一步單手控制住她雙手,另一隻手環繞到她背後。
懷芷接連後退兩步,聽見手臂重重撞在牆面的悶聲,眼睫顫動。
江凜捕捉她這一瞬的鬆懈,偏頭,輕而易舉地撬開她的牙關,意圖長驅直入後,再一步步攻略城池。
久違聞到她身上的清甜蜜桃香氣,江凜才恍然察覺他的如飢似渴。
他像是無能自持的癮君子,千金一擲還嫌不夠,只恨不能將她融進身體和血液。
想讓她閉嘴。
想讓這個吻無窮無盡。
感受到懷芷反抗的掙扎減弱,江凜手上不禁放輕力道,手在她單薄背脊輕拍著安撫,正想從牙關中後退些、讓她多些時間適應。
結果不等他後退,被她半圈在臂彎的人突然踮起腳尖,雙手猛地拉拽他衣領,再狠狠咬在他下唇。
如果說江凜的吻是急躁,對於懷芷而言,則是更像一場無人服輸的搏鬥。
尖牙狠狠抵在男人薄唇,直到鐵鏽血腥味徹底在兩人唇齒間蔓延,懷芷才鬆開手,照著江凜肩膀用力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