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近傍晚的暖色光線下變得溫暖了幾分。
庭院裡的植物四季都有園藝師打理,平時她們只負責在賞心悅目的景色裡喝下午茶。
她深呼吸,忐忑的心情被揉著花香的空氣撫平。
忽然,門開了。
梁荷推開門,收回手緊了緊身上的羊絨披肩,立在階上笑得很溫柔,“回來了?”
姜嘉彌忙三兩步跑上臺階,抱住她的手臂就往屋子裡走,“媽,室內外溫差大,你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
“只是開個門,沒關係的。”
“那也不行,外面的風這麼涼,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好好好,下次不這樣了。”梁荷說,“把外套脫了吧,我讓人幫你掛起來。”
姜嘉彌剛換好鞋,聞言忙不迭點頭,手從大衣口袋裡抽了出來,站在原地有點緊張地脫掉大衣。
她沒再刻意隱藏,手上的戒指立刻無處遁形。
如果戒指能順勢被發現,那她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切入話題了。要是發現不了……她就再搬出準備好的開場白。
“這是什麼?”梁荷忽然問。
姜嘉彌心裡一緊,忐忑地轉過身,卻見對方指著那個放在一邊的紀念品袋子——裡面放著她昨晚在遊樂園裡買的薑餅人玩偶。
“哦,這個啊,”她乾巴巴地笑了笑,“昨晚出去玩的時候買的。”
“昨天?”
“是啊。”
梁荷卻別有深意地笑了笑,低頭理了理披肩,沒說話。
姜嘉彌愣住,心裡莫名有點慌,狀似隨意地問:“怎麼啦?”
剛才她有什麼說的不對嗎?
“我記得這個遊樂園不在淮城吧?”梁荷笑眯眯地看著她,“應該是在丹城?”
她睜大眼,懵了。
梁荷沒忍住笑出了聲,揶揄道:“昨天跟同事專程坐飛機去丹城玩兒了?”
“我……”姜嘉彌訕訕地抿了抿唇,無意識地抬手將鬢髮挽到而後,想借著這個動作掩飾一下臉上的窘迫。
然而她抬起來的是左手,鑽戒正好折射了門廳的燈光,有些晃眼。
“看來不是同事了。”梁荷含笑的嗓音再度響起,“有好訊息要分享給我?”
姜嘉彌更懵了,過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不自在地蜷縮起手指。
……好吧,這下徹底暴露了,而且節奏全亂,她還失去了主動坦白的先機,現在只能乖乖被梁荷“審問”。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姜嘉彌雙手背在身後,慢慢磨蹭過去抱住梁荷的手臂,靠在她肩上撒嬌地晃了晃,“就是準備今晚告訴你來著。”
彷彿知道她沉不住氣似的,梁荷笑問:“今晚,還是現在?”
“……現在。”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當然要一鼓作氣,否則她一會兒連飯都吃不好。
“行,那走吧,坐下來慢慢說。不過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餓不餓?餓的話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我不餓,你餓嗎?”
“我也不餓。”
母女倆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了下來。
梁荷也不催促,自顧自地端起熱水喝了一口。
姜嘉彌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我戀愛了。”
雖然這個事實顯而易見,但是她還是不得不說一下,這樣才能引出接下來的重點。
梁荷不意外地點點頭,放下杯子,“學校裡的同學,還是公司裡的同事?”
“都不是。”
“嗯,我也覺得不太可能。”
姜嘉彌忍不住問:“為什麼?”
“學校裡會送這種戒指的年輕男孩兒沒幾個吧?”梁荷笑了笑,“再說同事,你才剛實習沒兩天,就算是一見鍾情,也要給對方準備戒指的時間。”
珠寶首飾見得多了,大致看一眼還是能分辨出一點東西來的。天然粉鑽價格不菲,能承受這種昂貴价格的年輕人本來就不多,能拿來討女朋友歡心的就更少了。
聞言,姜嘉彌的注意力都被“同事”這兩個字吸引。
“其實,你要說是同事也可以。”她輕咳一聲,“雖然準確來說我們是上下級,稱呼他為‘同事’的話可能有點不太合適。”
梁荷輕輕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