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感冒裡,死在密集珊瑚樹裡,像一條隨波逐流的秋刀魚。
有句話說:“相愛要小心,距離過近請選擇光明的人。”
決定讀博的前一年,他被教授用這話給說動了,醉生夢死的歲月裡突然就有了期盼。
他也曾經有過很好的夜晚,吻過心愛女孩的眼淚時。
是生是死,這輩子就認定她一個。
不算沒盼頭了。
可江轍回來時,對陳溺也是真的沒把握。知道她看著溫溫順順,但心比誰都硬。
他何嘗不是在毫無希望地賭。
而陳溺決定他的輸贏。
———“胃才養好沒多久,你真是嫌命長,又喝這麼多。”廚房那傳來女孩訓斥的聲音。
她嘮叨人也沒點嘮叨的樣子,說了兩句就消聲,端著湯過來。
被扔在客廳孤零零的江轍正襟危坐著,就著她喂人的手喝了碗解酒湯。才跟解釋似的說了句:“就這麼一次,因為高興。”
喝得都要項浩宇扶著上樓了,這會兒聲音倒是很穩。陳溺俯身,扶正他的臉:“能不能自己回房間?”
江轍說:“能。”
陳溺坐在另一邊,拿著小九開始調投影,邊說:“那你回去睡覺吧,我白天睡久了,想看會兒電影。”
“不能。”江轍面不改色地改口,把拖鞋蹬開,自發枕在她腿上去了,“你看吧,我就在這睡。”
陳溺沒趕他走,拿過抱枕擱在他頭下,毛毯也蓋上。
她視線看著投影,手搭在他身上。人慵懶地靠在沙發軟墊裡,很是隨意說了句:“新婚快樂啊,江轍。”
江轍望著她幾秒後,勾唇笑得極為好看。醉醺醺的眼睛漆黑有神,睫毛緩緩覆蓋眼瞼。
“新婚快樂,我的陳溺。”
今年的夏天比往年熱上不少,南港市的夏季溫度熱到上了好幾次網路熱搜。毫不誇張地說,在室外呆上半小時都能中暑。
而江轍那公寓三面環風,陽臺無敵大,還支出了一方雙人浴缸空間大小的游泳池。
房間一邊開著空調,他又想吹外面的自然風,就開了天窗,睡在冰涼蓆上懶懶散散地閒了一天。
綿綿也跟著懶洋洋睡在床下,江轍時不時摸摸它,突發奇想:“你媽這麼一朵鏗鏘玫瑰,為什麼給你取這麼軟綿綿的名字?還挺好聽。”
床側的小九機器人識別到他的語音,自作主張:【正在為您播放陳奕迅的歌曲《綿綿》。】
“……”
雙休日就這麼平凡地要過去。
陳溺出門前看見江轍是那個姿勢,到下午回來發現他還是那個姿勢,似乎是躺在床上大半天了。
聽見機器人們發出聲音問候女主人,江轍立刻丟開手機裝睡,綿綿走出去迎接。
陳溺放好包和買了的包袋,舒了口氣。
她剛和路鹿、倪歡她們一塊到逛街,看見項浩宇在打遊戲就知道他們肯定在一起玩了。
前段時間他確實也忙,為了改進新款無人艇的漏洞和公司團隊熬了一個多月,就沒睡過一場好覺。
就因為這項領先世界的智慧艇改造,九洲公司還被百年黨史彙報裡被上面領導們誇讚了一番。
自然免不了又有記者約他這位總師做訪談。採訪沒開始,打著“年輕有為、英年早婚、史上最帥的工程設計總師”等噱頭。
要不是江轍吩咐人撤熱搜降熱度,他頂著這張勝似明星的臉恐怕又要火一圈。
男人清閒下來,放鬆的方式在陳溺看來實在太單一了。
打電競、玩賽車,去喝個小酒開個party,其實還是等於在玩遊戲。
她換了家居服,躺過去興師問罪:“你一整天都幹什麼了?”
“大夏天的。”江轍睜眼,尾音慵慢磁沉。俯身屈肘壓在她臉側,勾下頸吻住她白嫩清晰的鎖骨。
陳溺稍顯愣怔,手摸到他漆黑短髮。
耳邊吐息熨燙灼熱,傳來男人混不吝的咬耳葷話:“除了你,我什麼都不想幹。”
“……”
八月下旬,溫度終於下降了一點。
陳溺今天穿得很隨意,淺灰色衛衣半敞著,裡頭一件白色吊帶,下身穿了條運動風格的五分褲,配上運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