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
她躺在床上啪啪打字:【哎,不過說到游泳就想起我江轍哥了。你知道他媽媽嗎?以前很有名的女明星呢,游泳也特別厲害,差點進國家隊那種。】
陳溺手一頓,回:【聽過,那江轍游泳是不是也很好?】
路鹿:【那當然好啊!我們學游泳還在水裡咕嚕咕嚕吐泡泡的時候,他都能沿著五十米賽道遊一圈了。】
看來不是怕水。
陳溺猶豫地邁下踏向階梯的腳步。
看他那樣的狀態,就算剛才進去的方晴好強吻他,他也反抗不了吧。
可方晴好要是真“霸王硬上弓”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乘人之危”?
陳溺被自己腦補的東西逗笑,好笑地勾勾唇角。
傾盆大雨霎時如注,不再給她停留的機會,也沒給人反應時間,砸在水泥地上的雨珠濺溼她褲腳。
也許每個人都有不想被別人發現的窘迫。
她轉身返回館裡那刻在想:是這場暴雨留住她,不是她自己想留下。
館裡還坐在原地的江轍表情冷漠,臉色依然有些差勁。密密的睫毛如鴉羽,垂下眼時有股淡淡的破碎感。
光影在眼前虛實交接,他眉頭快蹙成川字,對身邊女孩的絮絮叨叨感到聒噪,卻又沒精神氣站起來甩開。
陳溺看見他們一高一低的身影時,只覺得半點都不超脫她的預料。
方晴雨果然沒看出江轍的異樣,只覺得他不再一個勁躲開自己。於是貼著他越來越近,兩顆琥珀色眼眸十分透亮。
她走上前打斷:“方同學,閉館時間到了,你該出去了。”
“陳溺啊……”方晴雨轉過頭,疑惑地問,“是你關館門嗎?”
陳溺面不改色點頭:“嗯,我找江學長還有點事兒。”
方晴雨遲疑了一下,見江轍依舊垂著頭不理人,也摸不準他什麼意思。
她直起身:“那江轍,我先回去了,我們手機上聯絡。”
她走得有幾分戀戀不捨,幾步一回頭。
陳溺為了讓“她是閉館人”這句話更具真實性,沿著牆把好幾排燈給關了。
游泳館暗下一半,陳溺這才回過頭看向坐在地上的人。
但一轉眼,池邊只剩一雙鞋。
哪怕再多一秒去思考,她就該想到江轍水性不錯。
只是再清醒的人遇到緊急關頭,還是會遵循下意識的本能反應。
而陳溺在此刻的本能反應就是扒住下池階梯那,伸手去拉他。
下一刻,她抓住江轍正打算把他往上來的同時,水下人的力道比她大許多,徑直把她自己也扯了下去。
陳溺毫無徵兆地被迫掉落,撲通一聲,深水區的水花四濺。
大概在水底的每一時刻都會被延長,像是一幀幀慢倍速的老電影畫質。
他們都沒閉上眼,陳溺在這幾秒之中,感受到的是一個自我掙扎、奄奄一息、狼狽不堪的靈魂。
可不過須臾,江轍就託著她大腿在水裡站起來,池水漫至他肩膀以下的位置。
他臉上再也不見幾分鐘前的頹廢模樣,自我保護的堅硬機制一開啟,便所向披靡,給人不過方才是夢一場的荒誕錯覺。
陳溺閉了閉眼,攀住他肩膀,甩了甩頭髮上的水。
她失了態,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口氣,沒了以往對什麼事都平靜佛系的樣子。
細長的月牙眼微微上翹,眼皮白而薄,面板吹彈可破。
這個角度和距離,江轍稍抬眼仰視她,甚至能感受到懸在她長睫上的水滴下來。
他上衣被水打溼,緊貼身體,勾勒出這個年紀精瘦結實的肌肉線條。
高挺鼻骨上掛著幾顆水珠,出類拔萃的五官入水之後也極具攻擊性。嗓音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經:“擔心我?”
肯定的語句,有十足的把握。
陳溺少見地把咬牙切齒和瞪眼都表現得這麼明顯。
這人,真是不知感恩!
江轍單挑了下眉,肉眼可見的心情大好,摻著熱息的嗓子讓人聽得發癢。溫熱溼潤的氣息蔓延至她耳尖,順著那漫進去,曖昧地侵略她殘剩不多的理智神經。
他清楚地聽見陳溺不爽的磨牙聲,於是覆在她耳旁笑得越加惡劣坦蕩:“沒告訴過你?我人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