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脾氣古怪、說話刻薄,現在因為一段戲曲和一杯酒的交情,為一個東方女人續作經典,訊息自然迅速席捲了這個跟紅頂白的圈子,成為新的話題風暴眼。外界本就對西蒙的繆斯女神有諸多好奇,主辦方荊廈傳媒旗下的雜誌順勢以沈姒為噱頭炒作了一波熱度,不知多少人想借這個機會一睹這個女人是否真如傳聞中豔絕無雙。
原本沈姒懶得理會,但她喜歡古董字畫,春拍上又有她感興趣的東西——海派畫壇泰斗鍾老先生的《靈山空水》和《桃花遊春圖》,所以她打算借朋友的方便,掛個助理的名出席今晚拍賣會。
可惜遊輪返航的時間推遲了。
沈姒在躺椅上睡得昏昧,攏了下披肩折回客房。她心裡正計較怎麼趕過去,迎面就撞上了個人。
有點兒眼熟。
對面烏泱泱地一幫人在說笑打鬧,被圍簇在中間的年輕人吐了個菸圈兒,捏著個打火機在手裡把玩。年輕人掃到她時,明顯愣了下,扭頭跟身後的人飛快交代了句什麼,隔著幾米就朝她揮揮手,“呦,巧啊妹妹,”
他甩下前簇後擁的人,大大喇喇地湊過來,“你怎麼也在這兒?”
沈姒虛眯了下眼,差點沒想起這號人來。
先前在燕京打過一次照面,不過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她跟這票衙內公子哥真攀不上交情。
她沒有寒暄的興致,“來看夜景。”
“這裡夜景是不錯,”趙東陽對她的敷衍似乎渾然未覺,浪蕩地夾著一支菸,敲了敲指間的煙身,“不過一個人看多沒勁?”
他打量了眼她,“反正一時半會兒靠不了岸,到我那兒坐坐?”
沈姒抿唇,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客氣又疏離,“不用了。”
她抬眸晃了眼跟在他身後的人,程式化地笑了一下,“趙公子的朋友還在等著呢,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他帶的女伴一直盯著這邊瞧,怨懟的眼神快把沈姒千刀萬剮了。
不遠處還有人吹了聲跑調的口哨,眼神直追著沈姒的身影,挪都挪不開。不過這票人調侃的念頭剛起,就被趙東陽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沈姒心裡納罕,知道他遊手好閒慣了,但沒想到他還算會來事兒。
“你是不是誤會了?”趙東陽見她態度冷淡,眼珠子一轉,忙笑著說道,“害,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昨兒收了幾件東西,本來想讓陳老掌掌眼,不過你在這兒也是一樣。報酬也好說,按行價兩倍算都成。”
他又補了句,“耽誤不了多久,賞個臉,幫我看看?”
話說到這份上,再矯情太裝了。
沈姒雖然厭煩跟這票人虛與委蛇,但面上還說得過去,微一點頭,“錢就不必了,東西在這兒嗎?”
“在,都在。”趙東陽給不遠處的助理使了個眼色,對她倒是挺客氣,往旁邊退了一步,引她往裡走,“哪能讓你白忙活啊?你也甭跟我客氣,價格隨便開。”
遊輪上的安保系統很到位,那幾件古董就封存在鋼化玻璃內,周圍有二十四小時巡視的私人保鏢和特衛,還有配備的鑑定儀器。
打眼看過去,是幾件瓷瓶和琺琅彩,中間是一件看著暗藏力量的唐代戰馬,造型規整,釉光如綢。
唐三彩。
清初的幾個瓷瓶都是一眼貨,用不著浪費時間,難辨認真假的是三彩馬。
沈姒上手摸了下馬身,輕釦了幾下,自然光照過去,透過孔洞映出馬脊處不規則的痕跡。她沉默地直起身來,調了調儀器觀察了下胚體和釉層。
只兩分鐘,她將三彩馬放了回去。
“這東西從哪兒收的?”沈姒忽然不著邊際地問了一句。
“抱古齋,說是海里剛出水的,硬是敲了我這個數,”趙東陽伸出三根手指頭,晃了晃,“我家老爺子喜歡古董,平時沒少倒騰這些,我看開片兒是芝麻碎片和蒼蠅翅兒,這才出了手。”
沈姒微頓,摘掉了手套,“你讓人把東西收回去吧,這玩意兒我看不好。”
“別介啊妹妹,”趙東陽明顯沒聽懂行話,“你可是陳老高足,唯一公開承認的得意門生,你要是說看不好,這行裡還有幾個人能瞧出門道來?”
話裡雖然有恭維的成分在,不過沈姒還真擔得起這幾句奉承話。
沈姒在古董鑑定和文物修復方面的造詣確實很高,當初她抱著玩票的心思跟陳老學了兩手,並沒有入圈的念頭。偏偏她天賦高,學東西時上手特快,沒過多久就在這行裡一騎絕塵。古玩行裡有“南陳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