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歪敢肯定,這肉絕對有問題!
瞧著那大半盆紅燒肉都進了李裁縫的肚子,他胃裡一陣翻湧,強忍著難受,趁著李裁縫低頭大快朵頤,趕緊把嘴裡的肉吐到了旁邊的花盆裡。
雖說這盆紅燒肉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吃到嘴裡香氣撲鼻,但那香味之後略帶酸味的口感,讓他想起了幾年前在部隊的一件事。
那年他們的部隊被一個軍閥重軍圍困了一個月,所有的後勤供養早被吃光,就連戰馬也宰了吃了。
士兵們飢腸轆轆,餓的連走路都打晃,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飢餓像惡魔一樣,開始吞噬士兵的理智和良心,讓他們變得瘋狂。
他們一個個瞪著空洞的眼睛,竟然打起了戰場內屍體的主意。
於是有些餓急眼計程車兵趁著夜色翻出戰壕,冒著被狙殺的危險,將敵人的屍體偷偷搬回來,割了肉在濠洞裡用火烤著吃。
羅老歪癱坐在壕坑的最裡面,看著士兵們飢不擇食的爭搶著烤熟的人肉,他想吐,可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等那些士兵把人肉吃完,羅老歪實在好奇,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對身邊計程車兵問道:“人肉什麼滋味?”
那個士兵一臉回味,“很香,但是有點酸!”
那場戰役下來,羅老歪靠著戰壕裡的耗子活了下來,士兵那句話也深深烙印在他記憶裡。
李裁縫見他只啃饅頭,還以為是自己的吃相太難看,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怎麼不吃?”
羅老歪心道:“吃個大頭鬼,難道我要告訴你這可能是人肉不成?”
“一想到晚上要看李叔縫屍,我有點吃不下。”
李裁縫滿不在乎舉起筷子比劃道:“人死如燈滅,不過是一副臭皮囊而已,見得多了也就那麼回事。”
“李叔,你為人縫屍這麼多年,就沒碰到什麼奇怪的事?”羅老歪好奇道。
李裁縫將最後一口紅燒頭塞進嘴裡,痛快的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茶碗喝了一口。
“怪事?幹咱們這行,常在夜裡走,哪有不遇鬼的!”
羅老歪一聽,頓時來了興致,“李叔,你跟我說說。”
李裁縫愜意靠在椅背上,瞧了一眼外邊的時辰,發現時間還早,反正晚上才幹活,白天只能在偏廳候著,索性決定跟他念叨唸叨縫屍人這個行當。
“別看我們縫屍人不上臺面,但總歸算一門手藝,千百年傳承下來自然有自己的講究和規矩。
為什麼世間要有縫屍人這個行當,那是因為如果人死後不得全屍,無法進入輪迴,不得超生,只能淪為孤魂野鬼,在凡間受苦。
所以咱們做這行,也是撈功德偏門,不僅死者家屬要感謝咱們,就連死者也得感謝咱們給他們一個全屍。
說去縫屍那也是有門道的,講究清、理、縫、捏。
第一就是清,要是為死屍清洗身體,將沾上身上的血汙和泥土清洗乾淨,人啊,乾乾淨淨來,也得乾乾淨淨的走,做鬼也要體面。
記得我剛乾這行的時候,給一個死囚接頭,那時候年輕手腳毛躁的很,加上經驗不足,草草的縫完屍後就交了差。
可沒過多久,有天晚上我睡的正香,那死囚鬼竟然跑到我夢來,追著我就是一頓好打。
邊打邊罵說我給他縫頭時候粗心大意,沒有將他喉嚨裡的一根稻草杆撿出來。
現在害得他在下面喉嚨裡癢得難受,要是不把稻草杆拿出來,他就要每天晚上來夢裡打我。
我自知理虧,於是第二天偷偷跑到死囚村裡,打聽出他的墳地,夜裡趁著四下無人,挖墳開棺重新剪了縫屍線,還真從死屍的喉嚨找出一根一寸多長的秸稈。
重新為死屍縫上頭顱後,匆匆回到家中,之後那個斷頭鬼再也沒有找過我。”
羅老歪總覺得這裡缺點什麼,思索一番道,“李叔,幹你們這行還怕鬼,難道就沒有驅鬼的手段。”
李裁縫拿出菸袋,點上後得勁的抽了一口。
“手段自然是有的,雖然比不上出馬仙家和道士和尚,但驅鬼保命的本事還是有的,不過那次畢竟是我學藝不精,理虧的很,人家就是鬧到閻王老子那裡,也是我的不對,只能自認個教訓,草草了事算逑了。”
羅老歪聽得入迷,繼續道:“其二是什麼?”
李裁縫吐出一口長長的煙氣,悠悠道:
“這其二是理,為屍體整理好妝容後,就要整理屍體的輪廓,看看身上的零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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