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歪覺著昨晚所見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將昨晚看到的情況簡單敘述了一遍。
“因為隔著太遠，只能朦朦朧朧看了個大概，不知道那些村民到底在做什麼。”羅老在最後補充道。
李裁縫哦了一聲，喃喃道：“沒看清就好……”
羅老歪看他表情，猜到他肯定知道村裡古怪儀式的內情。
而且一個縫屍人，風風火火連夜趕到這裡，不是受了重託，便是跟這事有關係。
“李叔，那些村民到底在幹什麼？還有那尊神像是哪位神仙？”
李裁縫眼神閃爍，嘴唇顫抖了幾下，“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好事，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朝陽初露，金黃的光線照在二人身上，半邊身子都金燦燦的。
“李叔，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鎖頭村去瞧瞧？”羅老歪道。
李裁縫猛地抬起頭，神情十分的抗拒。
羅老歪趕忙補充道：“不白讓你領路，我可以給你十塊大洋，不，二十塊！”
本要拒絕的李裁縫，聽到報酬後，嘴角抽搐幾下，心裡做著激烈的鬥爭。
二十塊大洋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少了，平時縫一個腦袋不過是一塊大洋而已。
而且現在縣裡流行槍斃，不是罪大惡極的死囚，根本不用紅差和二皮匠。
縣裡衙門沒活，李裁縫為了生計，只能將業務擴大到山村裡。
偶爾會有村民進山遇到猛獸，身子被啃食不全，為了下葬體面，請他來給屍體縫縫補補，可村裡人手裡沒錢，每次也只能賺到一點辛苦錢。
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直到三年前鎖頭村找到他，才有一個固定的客戶。
李裁縫眼中透著警惕，“你為什麼對鎖頭村這麼感興趣，是不是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羅老歪苦笑，沒想到這老漢還挺多疑。
“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什麼秘密，我就是覺得這事挺詭異的，我這人心裡壓不住事，要是不弄明白昨晚看到了什麼，我心裡難受。
而且今天遇到李叔也是緣分，我對你縫屍的手藝也想見識見識。”
李擦縫看他一臉真誠，不像說謊的樣子，頓時陷入兩難的境地。
有心想賺羅老歪這二十塊大洋，又怕得罪了村裡的主顧。
猶豫再三後，李裁縫終於做了決定，“三十塊！一個仔都不能少，而且要先給錢。”
見對方獅子大開口，羅老歪雖然心裡不願意，但是還是痛快的從身後袋子裡拿出月例錢，數了數，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塊。
李裁縫意外的接過大洋，顯然沒料到一個巡山人竟然這麼有錢，頓時有些後悔自己要少了。
羅老歪擔憂他見財起意，故意抖了抖袋子。
“這是我這半年的月例錢，還沒捂熱乎呢，全給你了。”
李裁縫收回貪婪的視線，抽出寬大的粗布腰帶，仔細將三十枚銀元包裹起來，然後緊緊的綁在腰間。
把錢藏好以後，李裁縫神色一變，正色道：“不過我有言在先，有幾條規矩，你得聽仔細了。”
心中暗自思索後，羅老歪點點頭，“李叔你說吧，都是些什麼規矩，我用心記著。”
“第一，進了村跟村民們介紹，你就是我新收的徒弟，你要老實跟在我的身邊。
第二，晚上我會在村裡祠堂縫屍，你只可一旁觀看，不能出任何聲響，一切聽我安排。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要在村裡隨意走動，不要跟村民隨意交談瞎，更不要晚上出門，最重要的是晚上如果聽到有人跟你說話，千萬不要回話。
咱們可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壞了規矩，自己出了差池，丟了性命可跟我沒有關係。”
羅老歪眉頭微蹙，這幾條規矩說得稀裡糊塗，尤其是最後一條讓他覺得不對勁。
“其他都好話，這第三條要是我不小心回了話會怎麼樣？”
“那後果可就很嚴重了！”李裁縫瞪大眼睛，厲聲道。
“有多嚴重？”羅老歪繼續追問道。
“這個……反正很嚴重，你只要按規矩行事，就不會有事。”李裁縫說得含糊其辭。
很嚴重？
羅老歪心中越發的疑惑，看來村裡古怪的地方還有很多，似乎還有某種危險存在。
“還有你身上的槍和刀得收起來，帶著這些東西可進不了村子。”李裁縫提醒道。
這個要求一下難住了羅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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