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活像一個豆莢蹦出來的豌豆,都是高個子,鷹鉤鼻,黑頭髮,唇邊掛著殘酷的微笑。她被他倆懸架在中間,黝黑臉上那雙深色眼睛瞪得又大又白,血從碎裂的嘴角淌下,透過撕裂的衣服,他看得見淤傷。她的雙手被繩子綁著,他們還塞住她的嘴,讓她無法說話。
“你說她會受到優待。”
“她反抗。”跟兄弟們不同,奧斯尼·凱特布萊克把鬍子颳得乾乾淨淨,所以臉上的抓痕清晰可見。“這傢伙的爪子利得跟影子山貓似的。”
“淤傷會很快癒合,”瑟曦不耐煩地說,“這婊子不會死,只要小喬沒事。”
提利昂想朝她大笑。那會很痛快,非常非常痛快,但他要以大局為重。你輸了,瑟曦,凱特布萊克兄弟比波隆認定的還蠢。他真想把這些說出來。
但他只盯著女孩的臉道:“你保證戰鬥結束後放了她?”
“是的,只要你釋放託曼。”
他站起身。“你就留著她口巴,但必須確保她的安全。若這些畜生想打她的主意……那麼,親愛的姐姐,容我提醒你,天平可以往兩邊傾斜。”他的調子鎮靜平淡,顯得事不關己;他尋求父親的語氣,並達到了目標。“她發生的任何事都會在託曼身上重演,包括毆打和強暴。”你把我想鹹怪物,我就來表演一番。
瑟曦有些不矢口所措,“你敢!”
提利昂逼自己緩緩作出一個冰冷的微笑,一碧一黑的眼睛嘲弄著她。“不敢?我會親自動手。”
姐姐揚手朝他臉打來,但他抓住手腕,往後掰去,直到她尖叫出聲。奧斯佛利上前營救。“再走一步,我就扭斷她的胳膊,”侏儒警告,他停下來。“記不記得我叫你不準再動手,瑟曦?”他將她推倒在地,然後轉向凱特布萊克兄弟。“給她鬆綁,把嘴裡的東西拿掉。”
繩子綁得太緊,以至於隔斷手上的血流,當血管恢復流通時,她疼得叫出聲來。提利昂溫柔地替她按摩手指,直到知覺恢復。“親愛的,”他說,“你一定要勇敢。我很抱歉他們傷了你。”
“我知道你會來救我,大人。”
“我會的,”他承諾。於是愛拉雅雅彎腰親吻他,碎裂的嘴唇在他前額留下一抹血漬。我受不起這個血吻,提利昂心想,若非為我,她決不會受傷。
他帶著她的鮮血俯視太后。“我沒喜歡過你,瑟曦,但你是我親姐姐,因此我不肯傷害你。可你今天竟然走到這一步,令我再也不能容忍。我現在還不知該怎樣做,但時間會給我答案。總有一天,當你自以為平安快活時,喜樂會在嘴裡化成灰燼,到那時候,你將明白債已償還。”父親曾經教誨他:兩軍對壘時,只要一方出現瓦解逃逸的跡象,戰鬥就告結束。縱然對手還如之前那般陣容強盛,全副武裝,但兵敗如山倒,再也不能構成威脅。瑟曦正是如此。“滾出去!’’這是她惟一能作的應答。‘‘滾出我的視線!”
提利昂鞠了一躬。“那麼,晚安。祝你好夢。”
回首相塔的路上,他腦中似有千軍萬馬在踏步行進。我早該料到會有這一天,取道沙塔雅的衣櫃遲早會導致這種後果。或許一直以來他只是不願去想。爬樓梯讓腿疼得厲害,他叫波德去拿一壺酒,然後費力地走進臥室。
雪伊翹腳坐在遮罩床上,一絲不掛,高聳的胸脯前有那條沉重的金鍊子,金手環環相扣。
提利昂沒料到她會來。“你來做什麼?”
她笑著撫摸鏈子。“我想要手摸摸乳房……可這些小金手好冷哦。,,一時之間,他實在說不出話。他要如何告訴她:另一個女人替她捱了打,假如喬佛裡在戰鬥中遭遇不聿,還可能替她殉死呢?他用掌心擦去額上愛拉雅雅的鮮血。“洛麗絲小姐——”
“——睡著了。這頭大母牛,睡覺是她的最愛。她一天到晚吃飽了睡,睡夠了吃,有時吃著吃著就睡著。食物掉一床,而她在上面打滾,最後由我來給她清洗身體。”她扮個鬼臉。“她只不過被幹了幾次而已。,’
“她母親說她病了。”
…懷孕啦,就這麼回事。”
他仔細掃視房間。房內和離開時一模一樣。“你怎麼進來的?密門在哪兒?’’她聳聳肩。“瓦里斯大人讓我帶上頭罩。我看不到,除了……在某個地方,我從頭罩下偷瞄了幾眼,地板都是瓷磚,你明白嗎,那種拼出圖畫的?”
“馬賽克?”
雪伊點頭。“有黑磚和紅磚,我想它們拼出了一條龍。除此之外,我什麼也沒看清。我們先爬下樓梯,走了很長一段,彎來拐去,我都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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