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參與了非法土地徵用和行賄的嫌疑人。這個界定還要等著調查組的最後結論。
這篇報道出來時,翔東新區的專案已經叫停好幾天了,而這幾天中韓暮雨每天都按時給我打電話,沒有表現出一點兒異常。我揉著額頭細想,也不是沒有異常,他最近幾天嗓子不好,聲音少有的沙啞,問他怎麼回事,他只說是有點忙,上火了。
這混蛋,又這樣,我不覺握緊了拳頭。什麼都幹不下去了,掛了暫停服務的牌子,開始給暮雨打電話。掛了四五遍,沒人接。又給楊曉飛打,還是不接。我急了,特別不祥的預感一下子揪住了心臟,都他媽死哪兒去了!
徒弟小心地湊過來,遞給我張紙巾,“師父,你沒事兒吧……”
我在臉上抹了一把,果然,一手冰涼的汗。我說我有點兒不舒服,出去透口氣兒。徒弟擔心,要報告曹姐,營業室的同事們七嘴八舌地問我帶沒帶藥,去不去醫院,還有人主動要開車送我……我什麼都沒說,心口堵得難受,只是隨便地揮手。
貴賓室裡沒人,我靠砸沙發上繼續打電話。最後把自己手機打沒電了,也沒找著人。我努力地讓自己鎮靜,曹姐急衝衝地跑進來時,我已經吃了藥,正捧著紙杯喝水。
我想我的臉色是差到一定地步了,曹姐吩咐徒弟替我結賬,把厚衣服給我批上,不由分說地要帶我去醫院。去醫院沒什麼必要,反正就是這個毛病,死不了也看不好。從醫院出來,曹姐直接送我回家,待到吳越下班兒才走。
吳越不明所以,還跟我臭貧,“您老人家是怎麼啦,這麼大陣勢?你們那經理是不是跟你有一腿啊,對你老這麼好呢?這回頭我得跟弟妹報告……”
“你弟妹那邊可能出事兒了。”我攔下他的廢話,把報紙上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吳越也傻了,不過還是勸我,讓我跟暮雨問明白再說,也許不怎麼嚴重。
“怎麼問,電話都打不通。”我看著自己充電的手機,無奈了。
“等會兒問啊,他不是每天八點都得給你打個電話嗎?雷打不動地。”
八點一刻,電話鈴聲響起來。看著暮雨的名字在螢幕上閃,我真想把他揪過來踹兩腳。
無暇再去追究他為什麼不接電話,我單刀直入地問:“韓暮雨,你們專案是不是出問題了?”
“恩,是有點兒問題。你今天打了那麼多電話就是為了這個啊,我一直開會,剛散。”他聲音還是啞啞的,語氣卻是平靜。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之前提過……主要是沒多大的事兒,還在處理中,我就沒細說,你不用擔心。”
我哪裡能想到他之前輕描淡寫的那個‘小問題’有這麼勁爆,“可是報紙上說得很嚴重,又調查組又叫停什麼的,還說好多建築公司都有損失,還說什麼行賄受賄勾結黑社會……”
暮雨回答:“確實是有上邊的人下來查,不過主要的問題是在土地局那邊,違法徵地、偽造檔案、涉黑傷人,我們建築公司投標都是走得正當程式,那片地有什麼問題我們事先也不知道。要說損失的話,估計前期那些投入都白費了,也可能政府會賠償一部分……損失是公司的,我……也就是掙不到提成,白忙一場。”
暮雨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可怎麼就是覺得不對勁兒呢,“……就這樣啊?”
“就這樣。不好的是,我掙不到錢了,你還要在銀行多待些日子……我還覺得自己夠謹慎,想不到會出這種問題。”他話語中有隱隱的懊惱,我提著的心倒是稍微放下了些。
“我是沒關係,在哪兒不是上班兒啊?銀行這活兒我幹得熟掙得也多……就是你,別什麼事兒都瞞著我,再這樣,我跟你急知道嗎?”
暮雨輕輕地恩了一聲。敷衍!
吳越看我放鬆下來,在旁邊故意大聲地喊,“安然今兒又上了趟醫院……被一美女送回來的……倆人孤男寡女的呆了一下午……”
我一腳踢過去,吳越側身躲開,嘻嘻笑著衝我擠眼睛。暮雨聽見了有點緊張,“怎麼又去醫院?”我趕忙解釋,“是這麼回事兒,我就是看見報紙上的新聞了,後來打你跟楊曉飛的電話都沒辦法接通,我這不是急嗎……曹姐非要拉我去醫院……還監視了我一下午……這都得怪你吧,你要是早跟我說清楚,我就不至於這麼緊張了……喂……喂……”
電話詭異地靜默之後,我聽見暮雨喚我的名字,“安然”兩個字,聽起來格外的,千迴百轉。
心頭一跳,我下意識地“恩”了一聲。
“……吃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