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這才道:“咱們匯哥兒才要納貴妾,可那房裡收的女人也是不少,卻沒一個上得了檯面的,我尋思著,那要抬進門的好歹也是揚州城裡的閨秀,不能讓人瞧低了,索性抬舉一個體面的姨娘,先管一管;再者,新婦進門,也好讓她有個顧忌,仔細行事不是?”
大夫人瞅了她一眼,“這半天廢話,竟還沒讓人聽出點來,再不說我可要走了。”
二夫人但笑,卻拿眼掃了柳氏,怪笑道:“您就是明白!”笑了笑才道:“匯哥兒好不好專看上咱們漫哥兒跟前的大丫頭了,您來斷一斷,真讓我裡外都不好說話!”
柳氏感激地看著二夫人。
安如亦驚歎,哥哥要了弟弟房裡的丫頭,這像話嘛!
大夫人含笑瞅了二夫人,半晌,在松合的服侍下上了代步的小轎,坐定之後才慢慢道:“瓜子恐怕都摘了吧?!”聽著像是問,卻依然肯定不已。
安如疑惑地看著大夫人,“瓜子”?
柳氏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面頰有些微紅,“就知道瞞不住您的。”
松合放下轎簾子,眾人也各自上了小轎,安如踱步到自己的軟轎跟前時候,梅阡趕了過來,福身倩然道:“大夫人吩咐,晚間主子過去時候,把匯哥兒先抬舉一位姨娘的事兒提一提。”
安如迅速四下裡掃了一圈,各位夫人姨娘的轎子正在抬起,晃晃悠悠,空氣裡靜謐地讓人十分不'炫'舒'書'服'網'。回禮道:“讓大夫人費心了。”
搖搖晃晃,到了如意館,傳慶正在門上候著,瞧見如夫人下了轎子,小跑著跟前傳話道:“主子正同人說話著,晚一點過來同夫人吃酒。”
安如點頭知道了,碧珠這時後面同傳慶問話,“內庫房是誰來管著?你還是安慶?”
傳慶笑道:“姐姐說得是哪個庫房?”
碧珠道:“涵哥兒需得一些磨軟了的白棉布做襯衣。”
傳慶道:“內庫房的事情一向有柳姨娘拿鑰匙,現在應該是王氏管著繡線活計。”
安如停下腳步回頭招手,“還不進來,磨嘰什麼呢。”
第十章 要不要殺一儆百?
回了房稍微洗了洗,外面已經上了些小食,安如簡單墊了墊肚子,繁生也回來了。安如服侍著換了衣裳,淨了面手,才挽著坐下,將匯哥兒的事提了提。
繁生擰著眉頭,卻沒說什麼,安如才同他說了別的趣事。
過了兩日小玉便在大夫人的首肯下開了臉,敬了茶,抬進匯哥兒的院子。而納貴妾的事宜仍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問祖,下聘,採納之類忙得喜氣洋洋,老夫人也時常叫了匯哥兒到跟前說話,一時間府裡到處都是歡慶。
這一日午間箴兒同石蓮並三個奶孃抱著涵哥兒往大夫人那邊去了,碧珠則從二姑娘那邊過來,氣惱惱的,末蕊才服侍了安如睡了午覺,正出來時候瞧見,不由得奇哉,拉著到了東廂耳房內,親自捧了冰鎮的梅湯問道:“我可沒見過你這麼大的氣。”
碧珠冷笑,“那是我性子好,不肖同你們惹氣。”
末蕊搖頭笑道:“二姑娘也是個好脾氣,怎麼會惹到你。”
碧珠呷了一口冷湯,喘了兩口氣,站起身擺弄整齊了衣裳,“不同你說了,我那邊還得煩著呢,晚間我去你房裡睡咱們一處說說話。”說著,又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末蕊扶著簾子瞧了瞧,招開碧珠跟前的小丫頭問了話,才進了正房臥室,就著窗欞下的鳥鳴,混混小憩了一陣子,聽得裡面如夫人醒了,忙進來侍候。
安如薄薄穿了一件軟羅綃的寬袍,內裡只一抹紅絲盤綿抹胸,桃紅撒花短襯褲,寬袍曳地的拽到另一邊小書房內,吃著冰鎮的果子,正襟危坐地讀書。
過了一陣子,忽然想到什麼,便問末蕊,“中午彷彿聽見碧珠的聲音了?不是應當陪著二姑娘做繡活麼?”
末蕊道:“回來了一趟,吃了兩口冰湯就又跑了。”
安如笑道:“感情又忘了帶東西。”
末蕊搖頭道:“前兒您說的要給小主子縫納秋天的襯衣,碧珠這回子正在內庫房那邊撿料子呢。”
安如嘴角微微一翹,復低了頭看手中的傳奇,又過了一陣才問道:“這都多久了,連著去了幾撥人,還沒要來布料,果然是讓人欺負了不成。”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喜怒。
末蕊亦不言語,主僕二人彷彿達成了默契一般,仍舊各自做著事。
及到下午碧珠回來,好歹捧了幾尺白棉布,安如瞧見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