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回到先前的三洞橋那邊過去了。
及至明月軒,大姑娘才遣了人往如意館那邊去了,這邊碧珠一面自惱一面趴在小臥幾之上拿了細筆重新描畫。箴兒將那幾頁花樣子遞上之後,略微吃了些茶便告退了。大姑娘知道這會子涵哥兒要回瞭如意館,也不多留,命人拿了綢傘撐著避了日光,送了回去。
心裡捏著事情,箴兒回了如意館之後便窩在東跨院裡,盡心看護涵哥兒,搖著木床直髮愣,末蕊近了身都不知道,猛地站了起來,倒把後面末蕊嚇了一大跳:“怎麼了?”說著,還平撫了胸口,吁氣道:“一驚一乍的,真不像你。……大姑娘可說留碧珠到什麼時候麼?”瞧著搖籃床中仍舊呼呼大睡的嬰兒,不由得笑了,“如夫人午覺也醒了,正說著涵哥兒呢。”
箴兒低頭想了想,抬起頭,紅唇微微一動,那巧的涵哥兒的兩個奶孃正掀了簾子進來,“末蕊姑娘來了啊。”
末蕊看了看箴兒,對這兩個奶孃道,“抱涵哥兒前面去吧。”又拉著箴兒落在後面,慢慢從搖籃床上去了撥浪鼓之類的小玩意,兩人正落在人後,因低聲試問,“可是涵哥兒哪裡不妥?”
箴兒搖搖頭,“都好著呢,就是貪睡,無礙。”順手從小床邊上取來淨爽的尿布,低聲慢慢說道:“只是方才去的路上,彷彿碰見匯二爺……同漫哥兒房裡大丫頭,叫小玉什麼的……”
末蕊一聽便皺起眉頭,兩人黯然半晌,才道:“匯哥兒瞧見你了?”
箴兒點點頭,垂著眼眸,看不清什麼表情,“追上來問了幾句話,知道是如夫人房裡的,又沒說什麼,只賞了個玉件。”
末蕊瞧見箴兒神色怏怏,知是勾起蜀中舊事,不免替她擔心一番,遂從她手中接過尿布,又說了幾句話,就讓在跨院裡歇息不必過來侍候,只自己先往正屋裡去了。路上遇見石蓮才從大夫人那邊過來,便問了幾句。
石蓮笑嘻嘻地捧著手中的托盤道:“正是這些,咱們什麼沒有,大夫人就是太偏愛小主子了。”
末蕊翻著看了看,都是些綿軟的布料,笑道:“這一向你跑來跑去的,可又騙了什麼好吃的?”
石蓮紅撲撲著臉笑道:“姐姐忒會說蓮兒了,松合姐姐一向都是拿了香果子與咱們的,沒什麼特別的,只沐熹院門上印家的女兒拉著我說了幾句話,蓮兒都省的。”
末蕊笑了笑,兩人才別過。穿過抄手遊廊正到西角門下,瞧見正院下穿堂花廳那邊疾步兩個年輕媳婦過來,趕緊迎了上來,原來是大夫人那邊的,問了緣由不敢耽擱,將人引入正房候著,自己往時間請了如夫人出來。
安如聽說是大夫人跟前的,不由得奇怪,方才送涵哥兒回來之時怎麼不讓人順便帶話過來。已經換了衣裳,拿了薄衾蓋在兒子身上,才出了來。
那兩人連忙上前行禮,說道:“老夫人舊疾突發,吩咐三夫人照看好涵哥兒就趕緊過來。”
安如一聽便知道事情大了,忙命人換了衣裳,又細細問了情狀,緊皺了眉頭,“從前這般突然暈厥如何得治?”
其中一個媳婦答道:“老夫人的病一向配有靈藥,便是暈厥很快也能醒過來,只是這一回老夫人在齋堂裡一時無人,竟錯過了時辰……”
安如很快收拾妥當,一身素裡的衣裳清淡簡單,留下碧珠看守,領著末蕊菱兒匆忙往沐熹院去了,還未到跟前,就有丫環過來傳話,“大夫人、二夫人已經往老夫人那裡去了,三夫人來了就直接過來。”
一直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裡,眾人均已齊備,前後不停地忙著,大夫人同繁生早已侍疾在內室多時,二夫人同柳氏等煩坐在外間,個個屏氣凝神。安如瞧見這番,更是不敢多言,彼此見過禮之後也坐了一旁,靜聽內室動靜。
過了許久,大夫人疲憊著從裡面出來,瞧見眾人都來了,被二夫人扶坐在軟榻之上,低聲吩咐,“孩子們就回去罷,不用守在外面。”梅阡出去傳話,外面很快傳來姑娘同爺們的叩頭告退聲。只三姑娘哭泣的聲音隱隱在耳,環亙不絕。
大夫人眉心輕蹙,扶著額頭慢慢道:“這幾日大家都留在這裡,我同爺自在裡面侍奉,二妹妹把這外面擔當起來。”瞧見二夫人有話說,抬手打斷,“有柳氏幫襯,再不行進來問我也是可以的。”二夫人應諾,柳氏亦上前行禮。
“三妹妹領著梅阡將東跨院重新打掃,這幾日大夥兒就歇在這邊--我同爺的行臥就與你照看了。”
安如哪裡敢接,只是大夫人心意不變,如何也只能擔當起來,梅阡這一時已同末蕊站到一處。大夫人還有些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