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侯國英對這一特大喜訊好象絲毫不感興趣似的,反而把柔和的目光射向了魏銀屏,非常體貼地說道:“屏妹身體好象不適,榮兒,傳話下去,用我的二人抬護送郡主回去。”
魏銀屏巴不得早一步離開此地,儘快把這一重大訊息告訴武鳳樓,好預作準備。遂辭退出來,坐上二人抬彩輿回到自己的住處,把心腹女婢蘭兒喚來,附耳安排了幾句。
蘭兒迅即換上男裝,悄悄地從後宮門溜了出去,故意轉了幾個大彎子,確信後面沒有人跟蹤,才直奔武鳳樓的存身之處老駙馬府而去。
蘭兒隨府內太監來到東跨院,見到了武鳳樓、李鳴、曹玉三人,剛把事情經過詳說了一遍,缺德十八手李鳴已頓足長嘆道:“郡主的一番好心,反而給我們引狼入室了。”
蘭兒茫然不解。武鳳樓嘆了一口氣說:“侯國英狡如狐狸,銀屏郡主上當是意中之事。偏偏掌門師伯不在,恩師在嵩山養傷,三師叔不知去向,以我們爺兒三個之力,焉能抗得了這批兇魔。”
小神童曹玉人小膽大,胸脯一挺,昂然說道:“天塌了有地接著,怕他何來?從前,哪一次不是刀口舔血?可也沒有碰掉咱爺們一根汗毛。”
李鳴神情嚴肅地說:“小孩子家,懂得什麼!這裡雖是駙馬府,可他們來的都是亡命之徒,不怕王法,又有魏閹撐腰,只怕驚擾了駙馬。我倒想出了一個冒險的主意,兵法上不是說‘置之死地而後生’嗎?乾脆咱們來個直搗黃龍,徑去青陽宮。所好大哥這個犯官之子已變成了信王的侍衛,請出老駙馬千歲,以挑選錦衣衛的人出關護駕為名上門找事去。光天化日之下,奸宦必有所顧忌。只要混過今明兩天,後天奉旨出關,諒他天膽也不敢貿然從事。”
曹玉一伸大拇指誇道:“還是二叔高!我這就去請駙馬千歲。”話末落音,老駙馬冉興已一步跨入,由衷地稱讚道:“好主意!”
原來冉興聽說蘭兒來找武鳳樓,料知必有大事,立即趕來停身門外,已把話全部聽去。
老駙馬坐轎,三人乘馬,大模大樣地進了青陽宮,倒弄得魏忠賢愕然一愣,一面派人去請侯國英,一面讓眾人進入正殿。剛就座獻茶,侯國英已經飄然而至。她一身戎裝,肋下佩劍,那把時刻不離手的天罡扇反而未帶。
女魔王首先向老駙馬冉興行了禮,聽罷來意,正容說道:“駙馬千歲,你真是為信王千歲出關會獵來錦衣衛挑選護從的嗎?就是卑職把五萬名錦衣衛全部派去護駕,恐怕小千歲也不會放心吧!何苦兩頭不塌實呢?後天就是行期,真的不能再推了。駙馬爺和武侍衛既然來了,乾脆由我陪同去御林軍衙門找左光斗要人去。你們既放心,我也省得擔著干係。”
武鳳樓和李鳴怎麼也想不到侯國英能這麼大膽,這麼爽快,竟然把話說得這樣露骨!反正今天是為了拖延時間,跟她去一趟御林軍都指揮使衙門也無妨。二人互換了一下眼神,由武鳳樓出面答應了。
事情偏偏出奇,一到都指揮使衙門,左光斗竟然在西苑兵營操練士兵,不在府內。缺德十八手李鳴情知自己一時大意,已中了女魔王侯國英的圈套,正想措辭藉口不去,侯國英已微然一笑說道:“武侍衛,你看多不巧!反正你們也不真的需要護從人手,去不去西苑,下官就不好拿主意了。”說罷,冷冷一笑。
此刻,一身傲骨的武鳳樓,在侯國英面前怎肯示弱?
況且,真的不去找左光斗,魏忠賢、侯國英必然要追問去青陽宮的用意,豈不給老駙馬帶來麻煩?一聽之下,不假思索地說:“既來挑兵,焉有不去之理。”話一說完,領先撒馬向西城郊外馳去。
李鳴暗暗叫苦不迭,只得催馬尾隨。
明末的京城西郊,很為荒涼。剛剛出城不遠,前面突然出現三人。
下首一人約四旬左右,左眉下垂,右鬢角有一個銅錢大的疤痕,右邊的腿也好象有點兒瘸。上首一人一張密密麻麻的大麻臉,又黑得嚇人,年約五十上下。特別中間那人身高足有九尺,魁偉高大,四字闊口,鷹鉤鼻子,一張紫紅色的大長臉,滿頭的亂髮色呈赭紅。更為顯眼的是一件鮮紅的長袍,紅光耀眼。原來,正是烈焰幫三雄。這三人一出現,李鳴就知道壞了事啦。
女魔王不等雙方發話,搶先冷冷說道:“千里遠,萬士其,你二人奉命追捕江洋大盜曹鵬,多次私放。蒙九千歲開恩,杖責四十,饒爾性命,開除了御林軍職。怎麼今天還有臉來見本督?閃開!”嘴裡說著,手中的馬鞭子已劈頭打去。
別看病狐狸萬士其腿瘸,輕功可不含乎。眼看一鞭打上,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