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別鬧了,談正經事要緊。多爾袞除去已被鳴弟發現的幾個幫兇外,還有厲害人物沒有?”
經此一勸,醉和尚才正色道,“要是光這一群豬狗,我們就不管了,他還網羅了長白山的邊氏三兄弟,這三個人不算太壞,背後還有僧、道、俗三個老怪物,你可要留神招呼。弄不好,可就開了鍋啦。”
武鳳樓聽罷,默默無語。戰天雷瞪眼說道:“怕什麼?三個老小子敢護短,一鍋燴了他。別聽醉鬼的,快回去睡覺。養足精神,明兒好辦大事。”說罷,拉起醉和尚,一溜斜歪地向樹林深處走去。
一宿無話。
第二天,多爾袞,阿濟洛親自來拜,並請信王一同會獵。朱由檢哪肯示弱?慨然允諾,雙方的人一見面,眾寡之勢,赫然立判。多爾袞激怒之下傾巢而來,除去十萬鐵甲雄師雁翅排開,左有鐵閣達,右有阮如綿。身後四棍八錘,虎視眈眈。鐵指穿心郭小亮、謀士阿濟洛分為文武隨從。另外,還有三個虯鬚黑麵人,漢人裝束,傲然物外,落落寡合地遠遠隨著。
再看信王一方,人就顯得太少了。左邊是冉興、賈佛西,右邊是武鳳樓、李鳴,曹化淳是小太監打扮,曹玉變成了牽馬童兒,凌雲、吳孟明是帶刀護衛。若非惡鬼谷一百名鬼卒化裝成兵丁暗護身後,那就更不起眼了。
雙方清楚地知道,會獵只是藉口。在多爾袞一方,是為了宣揚武力,以兵訛詐,而信王一方則是痛下決心,力挫敵焰,使之不敢舉兵入侵。所以,會獵之事,形同虛設。但信王爭勝心切,暗令部下擇奇獵取。
午時一到,雙方在一片平坦的山坡上休息。多爾袞早已派人安設桌椅,請信王人等就座,獻上香茗。信王昂然說道:“孤受皇兄邀請,來此會獵。所以只帶從人,未張武事。不料王兄竟不惜財力,陳兵十萬,每日耗資不下鬥金。如非另有用心,豈智者之願為?不知王兄何以教我?”
信王理直氣壯,單刀直入,咄咄逼人。多爾袞無詞以對,強詞辯解道:“滿洲地勢遼闊,山高林密,易藏不法之徒。為王爺安全著想,不得不如此。”
信王乘機發揮道:“如此說來,王兄所屬,必皆上上之選。今日一見,豈能交臂失之?武、李二位侍衛,請參見多爾袞親王。”
武鳳樓有心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先天無極真氣陡然一聚,拱手躬身,一股子極大的潛力直拂得多爾袞襟開五眼,馬蹄長袖獵獵作晌。多爾袞強自抑制,才沒出洋相。
缺德十八手李鳴什麼時候也不忘缺德,搶步直趨多爾袞面前。多爾袞對李鳴陰損缺德的大名早已貫耳,心頭一凜,怕他使壞,忙不迭站起,鐵閣達、阮如綿各上一步,暗中保護。
李鳴一笑止步,半揖而止,卻把臉轉向鐵指穿心郭小亮道:“閣下為何漢人打扮?貴姓大名?”
多爾袞坐正了身軀,鐵閣達、阮如綿二人退回原處,這三人都是一怔。鐵指穿心郭小亮也知李鳴是故意罵人,暗把鋼牙一錯,心想:我對武鳳樓尚有三分顧忌,你李鳴找上了我,可是自尋死路。先讓你痛快一時吧,小子!遂沉聲說道:“小爺姓郭名小亮,原是漢人。李侍衛少見多怪了。”
李鳴無事尚且生非,何況有心折他?故意麵容一凜,正容相對,不勝驚慌地說:“恕李鳴眼拙。閣下原來是一指神功郭二俠的哲嗣,被人譽為父子雙指的鐵指穿心郭少俠!今日得見,實屬幸甚,非志紀念不可,非志紀念不可!”說到這裡,轉身對賈佛西一拱手說:“為了對郭少俠表示敬意,由小侄口述,請伯父揮毫如何?”
賈佛西知李鳴必有主意,對盟弟江劍臣的缺德高徒,他豈能不幫?一使眼色,小神童曹玉已備好筆硯紙張。郭小亮雖知李鳴刁鑽缺損,但對方熱心讚揚,卻拒絕無詞。心想:看你玩什麼把戲?
缺德十八手李鳴故意稍事思索,緩緩吟道:“認君實感殊榮,賊子匿跡潛蹤。作為武林一豪客,父子同享大名。”
多爾袞因早蓄入侵之意,對漢文頗為精通,聽完一怔。心想,這個缺德十八手真怪,竟然對郭小亮父子捧得如此之高,連狡猾如狐的阮如綿也暗暗稱奇。郭小亮粗通文墨,也覺得李鳴是頌揚自己父子,不由面現得意之色。
等賈佛西一揮而就,由李鳴遞交給郭小亮時,他竟然躬身用雙手接了過來。由於李鳴扮演得象,郭小亮絲毫也未覺察。眼睜睜一場玩活猴的鬧劇就要圓滿成功,偏偏小神童忍俊不禁,竟笑出聲來。郭小亮仔細一看,才琢磨出這是半闕貫頂西江月,橫著一念,卻是“認賊作父”四個字。
這一下子可把個兇狠成性的郭小亮急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