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說他來自靈明寺!”
“靈明……”計夫人的聲音馬上變了,連忙出來開門,“快請他進來!”
明月雙手合掌:“小僧已經不請自來了!”
計夫人連忙給明月行合掌禮:“大師請救救我們家老爺!”
“能救他的不是我,而是他!”明月讓開自己的身子,誠嘉帝出現在計夫人眼中,計夫人當下眼珠子都不敢動了。
作為正一品大員的夫人,計夫人見過數次誠嘉帝,但她從沒有聽誰說過,皇上私服到過誰家,不,就算是公服也不曾,他這是……
計夫人感到了末日來臨,她不是一般內宅夫人,她是一品大員的夫人,為了出面應酬不出差錯,她懂大是大非,也更懂自己夫君在朝中的地位、角色。
計夫人終於回過神來,給誠嘉帝行了全禮,“臣婦有罪!”
“帶我們進去看看計大人吧”誠嘉帝眼皮了一下說道。
“是,臣婦遵旨!”
計夫人小心翼翼的帶著誠嘉帝和明月來到了計成儒的房間,計敬榭見到皇帝木然的神情突然變得誠惶誠恐,立馬跪到地上,行了全禮。
誠嘉帝沒有讓他起來,他就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
誠嘉帝和明月走到計成儒的床邊,看著只能眨眼睛的計成儒,一時之間都沉默下來。
計夫人陪站在旁邊,捂著嘴,流乾了眼淚的眼睛又開始發澀流淚不止,如果再這樣流淚下去,離瞎也不遠了,可是沒人會在乎。
誠嘉帝深深嘆了一口氣,緩緩的開了口,“計大人,還認識朕嗎?”
不能說話的計成儒聽明白了,這是指責自己沒把他放在眼裡,他確實也沒把他放在眼裡,可如今……
誠嘉帝悠悠的說道,“朕生性軟綿,總覺得守好祖宗留下的家業就好,那曾想,人心不知足啊,不知足啊,那就怪不得朕心狠了!”
計成儒兩隻嘴唇似乎想動,可是幅度太小了,不注意看,幾乎都感覺不到他在動。
誠嘉帝搖了搖頭,“千般風流,萬般富貴,在此刻也不過如此,計大人,你還要撰著權力不放嗎?”
誠嘉帝嘆息道,“你還是去了吧,你去了之後,我保你計家不絕戶!”
“不……聖上……聖上……”計夫人砰然跪地,“求你了聖上,我們家大人已經這樣了,他不會再染指朝堂了,不會了……”
“不……”誠嘉帝堅決的回道。
計夫人嚇得不敢哭了,問道:“聖上……為什麼?”
誠嘉帝回道:“他的名頭存著,就一直會讓人藉著這個名頭生事,只有他死了,萬事才能休!”
“聖上……聖上……”計夫人癱倒在地。
誠嘉帝眯眼說道:“保你計家不絕戶,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聖上……不……”
誠嘉帝不管哭泣的計夫人,問嚮明月:“明月你有什麼話說?”
明月雙手合攏對著計成儒說道,“計大人,感受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了嗎?”
計成儒的瞳孔陡然變圓。
“朗朗乾坤,萬事萬物皆有靈性,那一場沉船,在水中掙扎的兩萬多人,他們那種感覺,你感受到了嗎?”
計夫人、計敬榭倏得看向明月,然後看向計成儒。
計夫人大叫:“自古以人,多少貪官汙吏,何來我家老爺一個?”
明月說道:“是,不是他一個,所以千般因果輪迴也不僅他一個!”
“……”計夫人絕望的再次癱倒在地,能留後,那真是天大的恩賜了!
誠嘉帝和明月大師兩人又在計宅門口各奔東西,這兩個有過曾經的人,因為各自身份、地位、責任放棄了他們的曾經。
他們從分開的那一刻始,就只有帝王和僧人的身份,沒有其他。
滄海桑田,無盡變幻,天地無窮,又有誰記得曾經的風花雪月,猶如塵埃或是飄浮於空中,或是落於某處,靜靜的消失在歲月之中。
趙之儀騎著馬正準備去計宅,看到了明月,驚叫一聲,“大哥——”
明月看到坐在馬上的趙之儀,微微一笑,雙手合掌,“之儀,許久不見,別來無癢!”
趙之儀跳下馬:“大哥,到了京城也不回去看看父王嗎?還有母妃,他們很記掛你!”
明月低頭,“有機會再見吧!”
“大哥,這是從計府而來?”趙之儀問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