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瞟了他一眼哼道。
年輕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躺在馬車板上的林山長再次睜開枯井般的雙眼,轉了轉頭,尋到了馬車上的童音童語,費神的聚了聚眼焦,看到了一個黑瘦的小丫頭,她居然說能為自己伸冤,老天爺你這是要再一次跟自己開玩笑嗎?
不知為何,他用盡全力凝起元神,他要等待這個玩笑的結局,不管多久,他都要等。
慶昌府某大酒樓,雕簷畫棟,碧闌干低接小軒窗,珠簾隨風飄動,現出樓內影影綽綽的景象,一群而立之年的男人正在把酒言歡,酒桌上觥籌交錯、嘻笑鬧罵、吵嚷成一片,在眾男人的調笑吆喝之下,一個貌美的伶人爬上了餐桌,在餐桌中間跳起舞。隨著舞步節奏,男人們開始行色忘形,或是擊杯,或是敲碟,更有甚者,站起來,手伸到伶人的裙底摸著她的小腿,伶人或有意不讓其摸到,或是故意讓其碰到一下,風騷撩人,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包廂小憩處坐著兩個錦衣華服的男人,他們對酒桌上的情形仿若無視。
“為衙內(官僚子弟)心願得成,來乾一杯!”中年男人舉起自己的杯子一臉討好的看向對面之人。
對面男人三十有餘,身量頗高略顯壯實,有著充滿野心的鷹鉤鼻子,唇上蓄鬍,發濃須密,一對不時眯成兩道細縫的眼睛,透露出內心冷酷無情的本質,他瞄了一眼拍自己馬屁的尤得祿,陰笑一聲,“你的尤物怎麼樣?”
尤得祿咂了一下嘴,彷彿回味無窮的說道:“滋味簡直妙不可言!”
“是嘛?”對面男人眼皮輕抬。
尤得祿見對面男人似乎有興趣,忍著不捨討好道:“要不先讓給衙內?”
男人冷笑一聲,“讓我拾你的牙慧?”
“嘿嘿,讓衙內見笑了!”
被稱作衙內的男人正是賀太守之嫡二子——賀敏鋒,到舉人後並未再進學,一方面興趣並不在功名上,另一方面不是家中嫡長子,並不承擔家族榮興大任,現在打理家族庶務,他跟好色的尤得祿不同,他好財,好到了只要在賀家權力允許的範圍內能得到的他都想得到,在淮西南路慶昌府這一帶可以說是遮手蓋天的土皇帝,被他兼併的無論是生意人還是地主階級,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尤得祿深深的明白,自己只是商人之子,在賀敏鋒面前狗屁都不是,不敢造次,連忙轉開話題,“衙內你要是看上什麼對我說一聲,我保證妥妥當當的幫你辦好!”
賀敏鋒掀了掀眼皮,“雲繡路上有幾家鋪子不錯。”
“哪家的?”
“東盛佟家。”
“他家?”尤得祿不解的說道,“還沒轉手?”
賀敏鋒似笑非笑道,“玩女人玩得外面發生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馬上去查,馬上去查!”尤得祿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賀敏鋒端起酒杯,眯了幾口酒後,才慢悠悠說道,“不急!”
“怎能不急,那可都是進項!”
賀敏鋒冷撇了一眼,“真不知所謂”
尤得祿這才反應過來,天使還在慶昌府呢,低頭抹汗。
慶昌府某深巷小衚衕內
兩個瘦子正窩在小四合院內的某個房內喝小酒,破舊的四方桌子底下放著一個小破鐵鍋,鍋裡放著劣質木碳,碳火正旺,讓低矮陰冷的屋子暖和了不少。
瘦二喝了一口酒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菜,“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老二呀,不知為啥,我這心裡不定呀!”瘦大剔著牙說道。
“有啥不定的,一個個寸頭都在我們手裡,你還怕吃不到香喝不到辣?”
“尤惡狗可不是好惹的。”
“不好惹又怎麼樣,誰讓咱們撞上了呢,別怕,看我的。”
“哦”
童玉錦一行人在午後回到了駐船的地方,林夫人見自己相公無事,激動的再次流淚。
佟大水見林家連家僕和孩子,人也不少,對自己身邊的僕人耳語了幾句,僕人迅速回轉身去辦事了。
看著童、盧兩家人,童玉錦才發現自己做事太草率了,她拍了拍自己的頭,一個人坐在船閣上想了很久,最後決定,讓兩家去耿家村,讓他們在那裡等自己。
晚飯過後,童玉錦對兩家人說了自己要留在慶昌府幫林家人的事。
童玉繡第一個反對,她顯得非常激動,“小錦,我雖沒什麼見識,但是這段時間我們也走了不少地方,權貴是那麼好招惹的嗎?你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