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了雙臂,看著底下跪著黑壓壓的人不由得鬆了口氣,“大家都先回去,各司其職穩妥行事,要是誰再不乾不淨,殺無赦。”
嘈雜的馬蹄聲打破了官道兒上的平靜,似有千軍萬馬壓境而來。
顧揚驍一馬當先,把鞭子甩的啪啪響,胯下的馬似乎要飛起來。
他緊緊咬著牙關,狹長的鳳眸因為冷風的侵襲始終眯著,但也不能發現,那眸底暗湧的血色和殺氣。
此時,他的思維幾乎是停滯的,唯獨滾動著一個名字,顧綠璋,顧綠璋!
你不要孩子,還偷走了我的西山軍營的佈防圖,是真的要跟我決裂到底嗎?
要是你被我抓住,我一定,一定……
雙手緊緊抓住韁繩,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她。
他的綠璋,他曾經擱在心口上的小姑娘,死都不肯放棄的人兒,怎麼倆個人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可終究是晚了一步,等他們到了浩蕩的怒河邊,一艘小船順流而且,已經走得很遠很遠。
顧揚驍生生折斷了手裡的鑲金烏梢小牛皮鞭子,扔到了大河裡。
冷風抽過的眼角現在紅的悍然,暗七偷偷看著,不知道那是血還是淚。
兩日後,小船靠岸,綠璋在馬車裡悠悠醒轉。
她一抬頭,就看到了碧波,還有安媽媽。
“碧波,媽媽,怎麼是你們?”她四處尋找,沒發現陸玄清。
當然,她被陸玄清打暈了帶離了安平的大帥府,卻沒想到期間一直給餵食安眠的藥物,她以為現在是剛離開不遠。
嬤嬤摩挲著她的手掉眼淚兒,“小姐,我們已經到了津州地界內,再過幾天,就能回家了。”
“回家?”她摸了摸痠痛的脖子,“你是哄我的吧,我明明……今天是初幾?”
“十月初六,小姐,我們在路上已經兩天了。”
綠璋瞪大了眼睛,過了許久才嘆了一口氣,“也罷。”
除了這兩個字,她還能說什麼?
縱然怨恨陸老師把她打暈帶走,她也知道陸老師是為了她好。
大概這就是她和顧揚驍的緣分盡了,無論怎麼努力都危機四伏,不是你誤會我就是你誤會我,一次兩次縱然能原諒,次數多了大家就都厭倦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有緣無份,她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他們之間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下了。
“陸老師呢?”她問安媽媽。
聽到她的問話,安媽媽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他去辦別的事了,小姐可是擔心他?”
綠璋點頭,“他離開安平了嗎?千萬別落在顧揚驍手裡,我怕他遷怒他。”
“小姐放心,陸老師現在很厲害的。”
碧波話剛說完就給安媽媽狠狠的瞅了一眼,嚇得她趕緊閉上嘴巴。
好在綠璋神遊太虛,沒注意這些細節。
碧波覺得小姐這才從安平回來,人變得很不就一樣了,有點呆還有點的遲鈍,反正最多的時間就是犯傻。
比如這坐馬車,除了睡覺,她有一多半的時間靠在那裡,不說話也不動,甚至胸前的衣服溼了她也不知道。
路過一家鎮子的時候安媽媽去給她開了大麥芽,熬煮後給綠璋喝。她也不跟以前那麼嬌氣,端起碗來跟喝茶那麼灌了下去。
麥芽一天喝三次,每次都是黑乎乎的一大碗。這樣連續喝了幾天,等回到津州的時候,小姐的衣服再也不溼了。
碧波偷偷的問了安媽媽這是怎麼回事,安媽媽抹著眼淚兒說了句造孽,就再也說不下去。
反正這次從安平回來,小姐真的變了。
還沒到家,顧雲彰親自帶人來接她們。
來的時候他帶著怒氣,一張臉黑的生人勿近,可是真看到妹子從車子裡出來,一張小臉兒蠟黃眼睛也沒光彩,他的心緊緊揪痛了。
這一次,還是他利用了她,明明知道她去了安平,明明可以把她拉回來,可為了那張佈防圖,他黑了心腸,讓她去攪渾了顧揚驍後宅的一池水。
綠璋卻不知道這些,她看到顧雲彰還是高興的,叫了聲哥哥。
這一聲哥哥把顧雲彰叫的眼睛都紅了,他伸手把綠璋拉到懷裡抱了抱,“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陶然閣已經給人精心打掃過,燒著熱水管子,放著剛長出青翠欲滴綠苗的水仙花。
熱茶、熱點心,最難得是還有一碗紅豆紅棗粥。
綠璋笑著端起碗,“哥哥這是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