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接下來姜烜的確也是沒有再吃。而是又接了方才的話說道,“我這麼多年都忍了,便不介意忍更久。既然所有人都說,這皇宮之中並沒有什麼兄弟情誼,尤其是皇子之間。那我就信了這句話,既然我信,那麼別人也會信。三哥會提放我,自然也會提放別人。倘若我有這個野心,那麼別人也會有這個野心。”
我已經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姜烜莫非指的是姜辰?
我道,“奴才愚鈍,九皇子莫不是指的是六皇子?可如今奴才看不出任何端倪。倒是四皇子有野心,可如今一直在青州。眼看一年之期要到,四皇子怕是也要回來了。”
姜烜一笑道,“倘若有人不想四哥回來,又或者父皇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你認為四哥還能回來?”
“你是說會有人從中作梗?”
“只要隨便有一個名目讓父皇覺得四哥不宜回來,那四哥在那再待幾年何嘗不可?四哥不在宮中,便給三哥少了一個威脅。何況,我一直覺得四哥一事多有蹊蹺。”
姜曄之事已經過去許久,久到這宮裡頭已經快忘了事情的細枝末節。可姜烜似乎還在捉摸著這件事。
我實言道,“其實奴才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也沒有任何真憑實據。”
“當日一事,因我從沒存有異心,便從未與人多言。但如今想一想,四哥就算魯莽,也不至於去堂而皇之的去害羲和,更不會那麼不小心的將那玉佩落在那處。”
“九皇子認為,當時便是皇后在替太子殿下掃清障礙了?”
“這樣想也不無道理。”
我點點頭,原來這暗湧早就已經開始,只是沒有人察覺。
姜烜又問我道,“小蕭子,依你之見,你認為六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謙謙君子。”我想了一下,卻只有這麼一個詞,我對姜辰實在瞭解不多。在華陽宮他給我的印象也不過如此。
“六哥雖然從不愛表現和炫耀自己,可他也非等閒之輩。今日母妃的事情一旦發生,一定對六哥是個警醒。六哥要麼表明自己的心意,絕無爭儲之心,要麼就該有所行動與三哥抗衡,讓這爭褚之戰浮出水面。”
經姜烜這一提,我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姜烜問我道,“當日三嫂一事,你難道不覺得有些不尋常?”
我心中咯噔一下,姜烜與我想到了一起。如果不經姜烜提點,我便對姜辰沒有絲毫懷疑。可如今連姜烜也說姜辰並非等閒之輩,那當日之事,就另當別論。試問,在華陽宮,他宮裡的頭奴才那麼多,加上龍戰佈置的侍衛,其實要去下藥,並非易事。而那日下藥的時機也實在是蹊蹺,偏偏就是姜辰突然來找了我。倘若此事是姜辰默許的呢?
我被我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如果此事的確不是韓緋月和賢妃所為,那姜辰的動機也很大。他若有爭儲之心,那麼韓緋月這個皇長孫保不住,對他來說也是極有利的,而且皇上也會因為此事而遷怒姜允。
我不曾懷疑過姜辰,所以當時也沒想到這一層。而如今,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只覺得脊樑骨都寒了,這皇宮之中,還有可信之人麼?是不是每個人都戴著面具,有著不為人知的邪惡的一面?
“太子妃一事,的確有許多蹊蹺之處。但現在怕是也無從查起了。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奴才覺得,還是不宜懷疑六皇子為好。”
“我並非要懷疑他,而是要賭一賭他。”
“所以九皇子是要賭六皇子比你更沉不住氣?一旦六皇子有了這個心思,以他現在的地位,必然比九皇子你的威脅更大。皇后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姜烜點頭,眼中對我有些讚賞之意。
但我不由擔憂道,“倘若六皇子沒有這個心思呢?因為畢竟如今太子殿下最信任的就是他。又或者六皇子與九皇子你有一樣的心思,與你賭了這一份沉得住氣呢?畢竟借他人之手,除掉一個皇子,於他而言有利無害。”
“你說得對。所以我在賭這一局的同時,還不能坐以待斃,這就是我與你一開始說的我在等待一個時機。既不能刻意,又顯示出我的著急,便讓他們無從懷疑。”
看得出來,姜烜已經胸有成竹。但我還是有些迷茫,不知道姜烜到底賣的什麼藥。
“此事尚等待時機,到時我自會與你說明。”
“奴才信九皇子。”
“之所以在這裡與你說這些,也是說給母妃聽。小蕭子,如今你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便再不能與我分隔開。”
說罷,姜烜將我的手輕輕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