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竟然忘了要點蠟燭這回事,慌慌張張摸黑倒了一杯水,來到他身旁,“孟英,來,漱漱口。”
她輕輕拍他的背,幫助順氣。
王孟英忽然反手緊緊握住她,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手指,面板也傳來一陣嚇人的熱度。她差點痛叫出聲,男人和女人懸殊的力氣差別,她可算是深深體會到了。
彷彿感覺到她的痛,王孟英又放開了她,“小雙你先回去,好不好”低聲的央求伴隨著粗重的呼吸,在靜謐的冬夜格外清晰,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無雙在黑暗中睜大眼睛,定定望了他片刻,卻沒有走,反而上前一步,慢慢伸出手,觸碰他的臉頰。他渾身上下透發出來的熱度和緊繃,便透過指尖傳到她的心臟。
王孟英攀著牆直起上身,胸膛一起一伏。夜色中可以看到他的目光,明亮得好像寶劍銳利的鋒芒,然而薄薄的月色又給這鋒芒鍍上了一層紗,頓時就變成了水中的倒影,柔亮且支離破碎。
他喘了一下,猛然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腰身,勒得很用力,很緊。無雙也緩緩伸手圈住他脖頸,抬起頭和他對視。兩人捱得如此近,以至看得到對方瞳孔裡自己的倒映。也正是在這長久的凝視中,情意如流水一般徜徉而出。
無需言語,就確定了。沒有戒指教堂,沒有鳳冠霞帔。就在心裡面默默地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生老還是病死,都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
於是,他舉起另一隻手,卸掉她的髮簪。一頭及腰長髮垂落下來,垂在兩頰間。她靠過去,和他的臉頰貼在一起,耳鬢廝磨。
男人灼熱的呼吸噴在耳後,讓她的臉和脖子也發熱起來,很燙很燙。
裙裳突然變得跟月色一樣薄且輕,毫不費力就滑下了。
她第一次知道,被男人觸碰是如此揪心的感覺。就好像潘多拉魔盒,開啟了就再也關不上。亦像美味的毒藥,明知飲鴆止渴也要去嘗。她渴望這樣熾熱的觸碰。
月光為房間覆蓋上迷濛和夢幻的顏色,髮絲的散亂,紗帳的翻飛,朦朧的身影,全部都融化在一起。唯有彼此深鎖的對望是清晰且堅定的。
他半撐起上身,重重喘息,眼神迷離混亂卻又有絲猶豫痛苦。眼睛裡似乎蒙了一層薄薄的水光,眉頭鎖得很緊很緊。
她摟著他的脖子,主動去撫慰他,想要把眉頭撫平。她忽然痛恨起那個李德昌。讓他如此痛苦難受。
她憐惜地、不住地輕吻他,溫柔地撫摸他,安撫滾燙的身體和繃緊的脖頸。
他焦躁乾渴發熱,像無法控制的洶湧的開閘洪水。激得她流出了眼淚。
這一瞬間她醍醐灌頂。彷彿已經等了很久,彷彿走過了千山萬水,艱難跋涉,終於來到世外桃源。她彷彿聽到空氣破碎的聲音,一切虛偽的,矯飾的,一切無奈和痛苦,都轟然坍塌了。
月色還是那樣的溫柔安靜,混合著初春料峭的寒風和嫩芽的香氣,一直滲入到了他們的夢中
第二天睜眼醒來,滿目燦爛的陽光,鳥鳴啁啾。
王孟英不在房間,衣裳疊好放在了枕頭邊。
無雙窩在被子裡,回味了一下昨晚,好一會兒才微笑起床,慢慢穿戴好。
王孟英端著碗走進來,看見她醒了,連忙走到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一臉不安和歉疚。
沒等無雙開口,他就緊張侷促甚至帶了點慌亂說:“小雙,你別擔心。不要害怕。我對不起你。我一定會負責的。我已經跟娘說了。我們今天就開始籌備婚事。一定不讓你受委屈。我們好好過日子,萬一有孩子也不怕,我在這裡,娘也在這裡。我們都守著你,什麼問題都沒有。別人也不會亂傳的。你別哭”
他一口氣講了許多。
無雙一言不發望著他,沒有什麼表情,等他說完,突然撲在被窩裡笑到直不起腰,長長秀髮散亂在被褥上,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孟英好像是你在害怕”
王孟英驚愕地看著她。她的反應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笑得那樣開心,原先緊張兮兮想的安慰之詞,一點用場都派不上。
無雙笑夠了,爬起來,跪坐在他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親親我,我就不害怕。”彎彎的眼眸裡溢滿明亮的笑意。
王孟英詫異地笑了笑,果然低頭親了一下。
她順勢靠在他懷裡,追上去吻住他。感覺到他動作頓了頓,然後放鬆下來,回應她的主動。
陽光透過窗格射進來。將他們的影子投影到牆上。
是的。他們都三十多歲了,都是成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