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霜怕自己再推拒,許涼會起疑心,便僵著身子,動作遲緩地站了起來,然後買著碎步,跟在許涼身後。
邢二的目光似有若無地飄到她身上,將墨鏡摘下來,嘴角的笑容有些冷淡,“怎麼,盛小姐,跟我走在一起,折你面子啦?”
盛霜抿唇,不說話。滿身惱意都按捺在心底,垂頭看著自己腳尖不說話。
許涼見了,只以為盛霜惱他,便笑著打圓場,“今兒我們家小表妹還不容易淑媛一次,你可別逗著人破功啊!”
“哪兒啊,我瞧著也稀罕,叛逆兒童被人剔了反骨似的。估計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這麼些年,就今天看著像個女人”,說著他又嗤笑一聲,“哦,我記錯了,她這小女兒態,另有一次我見過的”
許涼好奇問他:“你這是賣什麼關子,什麼時候的事兒?”
盛霜在他說話時候,眼眶就慢慢紅了,此時她再忍不住心裡那口氣,上前狠狠往邢二的皮鞋上一踩,然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邢二悶哼一聲,疼得跳腳,在原地齜牙咧嘴。但他從小吃盛霜的虧吃到大的,也沒追上去,等那陣痛勁兒過去,站在原地苦笑道:“這丫頭,誰娶她誰上輩子作了大惡”
兩人一向是鬧慣了的,許涼早就習以為常。打小他們就相互看不過眼,盛霜和邢二讀同一個貴族學校,每學期新開學,盛霜進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邢二的新發下來的書寫上其他人的名字,然後塞在那人的抽屜裡,每次都惹得邢二大為光火。
可盛霜可不好惹,他要是報復回來,她走就有下一步棋在那兒等著了。
每次邢二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在葉輕蘊面前抱怨,他那個表妹實在刁蠻。
可許涼知道,邢二並不是那麼軟和的人,盛霜能在他面前耀武揚威這麼些年,無非是人讓著她。
許涼還要回別墅裡面換衣服,所以同邢二說了一聲,便獨自往回走。
她出去的時間不長不短,但足夠管家生髮出危機意識。
許涼一進門,管家便迎了上來,“夫人,時間不早了,該換衣服入場了”,他語氣仍舊恭敬和善,但眼神當中卻滿是催促。
她點了點頭,一眾女用人跟在後面上了樓。
許涼在這兒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卻像自己將時間無限拉長,她是從等級森嚴的古代時期走來的人。
現在也太誇張了些,八位手腳靈活的女人將她團團圍住,雖然做的事情多,但好不手忙腳亂,不一會兒,她從頭到腳都煥然一新。
領頭的那位穿著一件暗紅色旗袍,垂著兩隻手,交握在身前,雖然已人到中年,滿身卻帶著一重古典神韻,氣質淡雅。
她先像許涼微微躬身,接著問道:“我們事前設計了好幾款妝容髮式,由葉先生親自挑了現在給您上的這一款。不過他也留了話,到時候夫人要是不滿意,我們會重新給您換一種”
許涼怕折騰,趕忙搖頭道:“謝謝,這款我很中意,不用換了”
中年女子抿唇笑道:“起先我還懷疑您不會不喜歡,但葉先生信誓旦旦,只說你們倆不僅有夫妻相,連品味也相近。今天一見,果然是這樣”
許涼有些臉紅,“是麼?”
她換上禮群之後,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新。許涼面板本就白皙細膩,所以只上了裸妝,臉上似乎有一層如玉的光澤,引人讚歎。
頭髮則為她梳了個優雅的法式髻,兩縷髮絲微曲,垂在她鬢角兩邊,增添了一股成熟雅麗的風韻。
她婷婷地立在穿衣鏡前,通身有一層柔光,將她烘托成了仙境中的才有人物。
許涼忽然被頸上輕柔的觸感給驚了一下,原來是有人在上面細細地撲粉。
“怎麼了?”,她不解地問道。
中年女子笑道:“這上面有些紅,大概被這島上的蚊子給蟄了,撲一些粉,就看不出來了”
許涼反應過來,臉上一紅。一定是他昨晚太過用力,痕跡還沒消下去。看為自己撲粉的人唇邊那抹輕笑,別人未必不知道這紅痕的緣由,只是怕她害羞,所以沒有戳破罷了。
收拾妥當之後,許涼被眾星拱月一般簇擁著下了樓,葉輕蘊正要上去瞧她,目光剛好撞上去。
只覺得今天的她很不一樣,那嬌羞的微笑,在唇畔含苞欲放。不像是要去赴宴,而是一位將奉終生之約的新娘。
他滿眼碎光一般的笑意,等她走到跟前,便握住了她的手。
“我們正好彩排一下”,他說,盯著地板上他們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