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循著聲兒依次亮了,照得葉輕蘊腳下的步子光影纏綿。
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沒這份柔軟,徑直將許涼帶進了書房當中。
點亮燈,裡面的一切仍舊靜謐熟悉,擺設整齊乾淨。屋子裡的燈光從格子窗戶裡露出去,鋪在屋簷底下。
更遠些是那棵被風摩挲著的合歡樹,無聲地在這院子裡守了上百年。
葉輕蘊將許涼按在檀香木書桌後面,鋪紙磨墨,取了狼毫,筆尖舔了墨汁遞到她手裡。
“做什麼?”,許涼疑惑地偏頭看他。
葉輕蘊垂眸道:“抄家訓”
“這麼晚了,為什麼要抄家訓?”
他睨許涼一眼:“心裡靜不下來,所以要抄”
許涼要起身,卻被他一把按住了,她不滿道:“誰說我靜不下來,現在我沾了枕頭就能睡著”
葉輕蘊揭穿她道:“你一撒謊眼珠子就要亂轉”,她面上有些掛不住,正要反駁,他卻搶先說,“我也要抄,我也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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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只是長得很像寧嘉謙,但不是他哈。葉輕蘊因為沒見過寧嘉謙幾次,所以才一口咬定,關心則亂。噢,這麼晚了,大家晚安,麼麼噠!
☆、215。她不要你,我要!
地上鋪滿了宣紙,無一例外地寫上了“靜”字,只不過葉輕蘊用不同的字型寫,趙體,柳體,瘦金體,館閣體,一氣呵成。
等他再抬頭,許涼已經睡著了。
虧得書房裡有地暖,要不夫妻兩個要在感冒的騷擾下做同命鴛鴦了。
心裡那股鬱氣平息了一大半,葉輕蘊擱下筆,步子放輕走過去,只見她睡意暖香,兩隻大眼睛合著,臉上有一層粉白顏色,看起來使人憐惜,又覺可愛。
葉輕蘊在燈下湊近一些,輕輕喚了她一聲。許涼動了動,臉頰在手臂間埋得更深,顯然是不樂意他的打擾。
他笑了一下,在她臉上吻了一下,拿了旁邊的外套將她裹緊,然後打橫抱著她,去了旁邊的廂房。
許涼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不是睡衣,而是一件寬大的男士襯衣。四處一看,不在臥室當中,她驚得猛然起身。當看見葉輕蘊就睡在旁邊的時候,心裡終於鬆了口氣。
扶了扶額頭,她覺得自己睡得有些糊塗了。將一旁的手機拿出來一看,已經九點了。
她推了推旁邊的人,卻發現他的面板燙得厲害,像火爐似的。
許涼手掌心貼著他的額頭,這才察覺,他又發起燒來了。
正要下床去找家庭醫生,身後的人忽然拉住她。
許涼扭頭看過去,“你醒了?”
葉輕蘊點了點頭,臉色潮紅,眉頭不適地皺起來,眼睛卻溼漉漉地,看起來整個人比平時柔軟不少。
“別走”,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嗓子沙啞地說道。
許涼去推他的手,沒成想他生病了力道也沒減,便勸道:“你都生病了,不看醫生怎麼行?”
他眼神仍定在她身上,似乎一心想著用目光與她融為一體,“別走”
那語氣,像是在夢囈,表情也與平時的強勢不同。許涼心裡一軟,坐在床邊上,輕聲道:“好,我不走”
葉輕蘊嘴角沒動,眼睛卻彎了一下,有一種孩子氣的乾淨。
許涼給他掖了掖被角,又說:“我記得廂房裡備著家庭藥箱,你不讓叫醫生,總得量量體溫吧?”
說完,她便起身四處尋覓。所幸藥箱放置的地方比較明顯,她沒一會兒功夫便找到了。
許涼給葉輕蘊量了體溫,溫度偏高,但也沒像他前兩天那麼誇張的地步。
微微放了心,又開啟門,叫了守在門口的小阿姨,請她跑一趟,到前院兒裡幫忙取葉先生的退燒藥。
小阿姨應了,腿腳利落地往外走去。
等她再進去的時候,葉輕蘊正在接電話,看見她來了,他起身去了浴室裡說話。
許涼心裡一頓,只是覺得他們之間像隔了一層似的,現在他連線個電話也要防著自己了嗎?
這麼一想,她的嘴角立時垮了下來。
等葉輕蘊再返回來,發現許涼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他心裡一慌,急忙跑到門外左右看了一圈,問了守在後院的人,說是見少夫人去了前院兒。
葉輕蘊面上無事,但心中到底有些落寞。只是想起剛才陳修在電話裡說昨天在翡城的那人並不是寧嘉謙,而是一個叫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