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端著一杯水遞到她面前。
許涼捧著杯子,熱的,但暖不進心裡。
好一會兒,她才用哭啞了的嗓子問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池明宇如實說:“三年之前出了車禍,傷勢很嚴重。做了很多場手術,只能維持現狀,但沒有醒來過”
許涼木著臉,“他……還有機會醒來麼?”
她注視著你,根本就是軀體本身,你看不見她的靈魂。池明宇心裡忽然覺得很不忍,但他從來不騙人,“機會很小”。
許涼像被人抽乾了所有精力,整個心臟皺縮成一枚枯萎的果核。
她哭了,但為所謂,這時候已經管不了形象,美醜,甚至她自己都不知她在流眼淚。
“我知道這話很愚蠢,但仍然請你,盡全力救他”
池明宇嘆氣道:“我們已經盡了全力”
許涼點頭:“是我強人所難”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葉輕蘊。
許涼躊躇了一會兒,倒是池明宇看了一眼,問她:“表哥的電話,不接麼?”
她這才按下接聽鍵,手機剛貼到耳朵上,葉輕蘊的聲音一下子從電話那頭湧出來,“你在哪兒,你知不知道婚禮已經開始了?”
他語氣裡帶著不悅,許涼把手機拿開,清了清嗓子,才說:“有事情絆住了,可能一時脫不開身”
葉輕蘊等了一個小時,心裡悶著闇火,“有什麼事,比參加高淼的婚禮還重要”,更何況,她要是不來,自己要以什麼身份進去?
許涼低聲說:“抱歉,今天已經來不及了。改天再向高淼賠罪”
“那我呢?你把我扔這兒就不管了嗎?”
她一下子就啞了,過了一會兒,無力道:“如果你不想一個人參加,可以先回家”
葉輕蘊這時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來,“阿涼,你怎麼了?”
許涼淚水滑落,抹了一把臉,結束通話電話,然後給他發了一條簡訊:這邊訊號不好,我等一會兒就回家。
------題外話------
我十分不明白,有些親說女主不信任男主,你們是從哪一點看出來的呢?香香明明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提示啊,難道對寧的愧疚,這也算不信任?
☆、272。高燒
許涼想了很多種自己和寧嘉謙見面的情景,唯獨沒有料到是現下的結果。她在池明宇的辦公室裡坐了很久,手裡的那杯水都冷了,完全不知道現在自己該朝哪個方向走。
等到中午,已經快要午飯的時候,許涼一點要吃飯的慾望也沒有,只覺得臉上的淚痕幹了,繃在臉上,眼睛刺刺地發疼。
“和我到醫院食堂一起吃飯吧”,池明宇從來不擅長安慰人,現在也是,憋了很久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許涼看著他,“謝謝,不用了。打擾你這麼久,我該告辭了”,她說。頓了頓,又問了一句,“我……還能為他做些什麼嗎?”
池明宇難得躊躇起來,最後還是說,“你是唯一一個讓他對外界有反應的人”
許涼目光顫了一下,“那我每天到這兒來,對他有幫助嗎?”
“或許吧”,池明宇溫和說道。
許涼緊緊握住這最後一根稻草,心裡燃氣火苗一樣的希望。即使沒什麼作用,她也想對寧嘉謙出一份力。
她跟池明宇道了別,剛走出辦公室,迎面和寧嘉柔撞了個正著。
寧嘉柔凝著目光看她,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她嘴角揚起一抹怨恨的弧度,“你來幹什麼,還嫌把我哥害得不夠嗎!”
許涼臉色一白,“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寧嘉柔一哂,“何必在這兒惺惺作態。當初你在我哥最艱難的時候離開,不就是想過豪門太太的生活麼?現在你得償所願,還到這兒來找什麼不痛快!”
她凌厲的話語刺過來,許涼反而往前靠近她一步,眼睛裡帶著孤勇,“你把話說清楚”
寧嘉柔冷笑一聲,“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許涼:“你不說也沒關係,我自己會弄清楚”
說完她大步離開醫院。
祈安醫院恰好就在枝州臨市,也就是嘉諾遊戲公司所在地。一走出去,浩蕩的陽光迎面撲過來,心裡卻明媚不了。
許涼大步走到街邊,攔了一輛計程車,說了一個地址,便讓司機開車。
到了姜奕和陸琮公寓的大門前,許涼下了車。
站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