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了他辦公室。
趙垣的總裁辦公室看起來簡潔大方,但裝飾和開闊程度自然比不上葉輕蘊的總裁辦。
助理給許涼上了茶,既然藉口是喝茶,那上的自然是好茶。
“許小姐,不知道有沒有意向,繼續回公司上班?”,趙垣隨口道,即使明知她泰半不會答應,但總歸是閒聊,被拒絕也沒什麼可惜。
“暫時還沒這個打算”,許涼喝了口茶,滿口醇香,回味甘甜,果然不同凡響,便讚了一句,“老闆的鐵觀音不錯”
見她話題扯到一邊去,趙垣便沒繼續說下去,另道:“上次的事,還未正式向你致歉。我太太對此也十分愧疚,她養尊處優慣了,處理事情的確有欠妥當,我替她向你道歉”
他的表情十分真誠,許涼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沒關係,這件事已經翻篇了,老闆不要放在心上”,再說這件事被害得最慘的不是我,而是你。
過場也走了,茶也喝了,許涼便告辭道:“打擾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了”,說著她便站起身來。
趙垣手在桌面上一支,也要站起來,卻不小心碰倒了一個相框。許涼循聲看過去,上面是一個男孩子,長得十分清秀乾淨。
她不由自主地上前去細看,震驚地問趙垣道:“您跟他是什麼關係?”
趙垣將照片扶了起來,手在男孩子臉上摩挲了一下,臉色一下子變得慈祥,“這是我兒子”
許涼脫口而出,“你是嘉謙的父親?”
趙垣聽她明明白白提起兒子的名字,詫異道:“你認識嘉謙?”
許涼神情複雜地靜默片刻,“對,我和他是舊識”
趙垣兩隻眼睛忽地放亮,“那不知許小姐知不知道嘉謙現在在哪兒?”
許涼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和他許久沒有聯絡了,不過他是嘉諾遊戲的創始人之一,你在那兒或許能找到他”
“嘉諾遊戲?我聽說過這個,只是不知道嘉謙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我真為他感到高興”,趙垣激動道,“也不知他現在過得好不好,他一向是那種隱忍堅強的孩子,我記得我把他領養回家時,他才十歲,不管什麼挫折困難,總是默默承受”
趙垣忽地滿是愧疚道:“是我不好,明明知道嘉謙的家人對他多重要,還非逼著他在我和他奶奶妹妹之間做選擇,讓他連高考都沒能參加。事到如今,我已經沒臉再見他了”
許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因為這個,當年嘉謙才沒能參加高考的?”
趙垣垂著頭,一聲不吭。
她還清楚記得,讀高中那會兒,嘉謙學習成績一直在年級上排名第一。
冷漠是寧嘉謙給許涼的第一感覺,他轉學到聯辰高中的那天,剛好是高一下學期開學。
那時候葉輕蘊早就在國外讀書,許涼好不容易習慣沒有他陪伴的生活。
老師走進教室,早讀的聲音停下來,然後介紹了新同學給班上的學生。
講臺上的男孩子個子瘦削,身材修長,單薄的肩膀上揹著一個藍色書包。他長得很乾淨清秀,五官是那種能讓班上女同學倒吸一口涼氣的俊美。
他不愛笑,一本正經地報了一遍名字,便不說話了。眼睛直視教室後面的黑板,似乎將一切都納入眼底,又似乎在神遊天外。
好巧不巧,這個叫寧嘉謙的新同學,被老師安排在許涼後座。他做一切事情都默默地,許涼幾乎以為自己背後的座位上只是一團空氣。
他們第一次說話是在一週以後,許涼的鋼筆不小心掉在寧嘉謙的座位底下了,還沒等她開口,寧嘉謙便先替她撿了起來,但卻沒有先忙著還給她,而是拿出紙巾,將鋼筆上的灰塵替她擦乾淨,才放到她手心。
鋼筆上似乎還帶著他面板上的溫度,讓許涼掌心微微發熱。不知為什麼,她的臉頰一下子紅了,細聲對他說“謝謝”。
寧嘉謙回應這句“謝謝”的,是他轉學以後,在這間教室裡的第一次微笑。
那時候許涼只以為他外冷內熱,她要在很久之後才會知道,寧嘉謙是個多麼溫柔的人。
許涼一路回憶著往事,不知不覺已經出了亞森的大樓。
她沒想到趙垣竟然是寧嘉謙的養父,能進聯辰中學的人,家世自然不俗,那時候他對自己的家人說的不多,只道家裡有父親,有奶奶,還有妹妹。
至此許涼才知道,他嘴裡的父親和奶奶妹妹並沒有聯絡,他十來歲從寧家被趙垣接走,但每一個對他好的人,都是他的家人。
趙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