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坐起身,只見他緊緊地將錦帕攥在掌心,眉眼的陰翳竟然漸漸消散,甚至連蕊欣的不敬舉動亦沒有使他不悅。
他從床上躍下,立定身姿,整了整衣冠簪纓,且回首望了我一眼,面色居然變得分外柔和。
不知想起了什麼,他突然俯身伸手向我欺來,我頓時驚駭莫名,下意識地向床角移去,見狀,他的動作即刻僵住,良久,才遲疑地縮回指尖,而且幾不可微地嘆了一口氣。
“朕一直以為,苟且偷生並非可言之謂屈辱,真正的屈辱則是混沌一世,不明晰生活的含義如何。朕自幼孤寂,登基以來受到多方牽制,每日如履薄冰,但是朕卻清楚,朕乃君王,只有贏得真正的權勢,變法改革,方才能惠之於民,利之於民,民心安定,進而才能穩定社稷江山,亦唯有如此,朕才不會辜負帝王之名。朕隱忍一時,謀劃於心,韜光養晦,最終,朕…成功了。”
我望著他,眼中充滿憤慨,未曾將他話語的深意領會於心,只是不由得想起他曾經的偽裝以及陳氏族人的結局,恨意綿綿高漲。
他望著我,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議,彷彿適才的舉止根本不曾發生過,且說著,他又伸出手來,指腹在我的臉頰上輕緩地滑過:“所以你呢,除了你無謂的清高和倔強之外,你可曾領悟透了活著的真正意義?”
見我沒有回答,他彎身將頭額湊近我耳畔,聲調如情語呢喃:“要記得,剔除你身上敵意的毒刺,對朕平和順從些,對你並沒有多少壞處,最起碼你能安全無憂地活著,不是嗎?”
我別轉過頭,攥緊了拳頭,咬緊牙關,只覺得心中無比悲酸。
語畢,他帶著莫測的笑意站直身體,話語中感嘆之味頗濃:“如此無�